“抱歉,是我唐突了,”毛小蝶转移话题的同时顺便满足好奇心问,“不过看各位身法招式像是师出同门,飞鸢阁不是商行吗,还教功夫呢?”
有年纪小的影卫接话道:“其实我们是从争渡宫出来的。”
还不等毛小蝶再问,有警惕的影卫及时出声提醒正事,“天亮就要回去,时辰不早了。”
毛小蝶回神简单部署了几句,便带头摸黑往寨内潜,悄无声息几个腾挪间飞上瞭望台将守夜的放倒,与影卫们各自分工,前往不同厢房将睡梦中的人全部送走。
完事后集体蹲在房顶上,盯着进寨时就听到里面传出下流声响的亮灯房屋,想尽快前去结束魔音折磨,又不想长针眼,很是惆怅。
影卫们已经打算借微弱灯光划拳选倒霉蛋了,毛小蝶想着大家都是姑娘,谁去都吃亏,但好歹是自己带来的人,还得是自己做表率,于是一拍大腿站起来,施展轻功就往那处冲去。
实在不想迎面脏眼睛,索性落在房顶上,运气脚下使力一踏。
屋内人听到瓦碎声停了动作,“谁?”
抬头却见屋顶随瓦碎声出现裂痕,接着房梁断裂,碎瓦断木接连往下掉,里面的人火速穿好衣服抱头躲闪着,正要往外冲,却被正中央传来的巨大声响吸引注意。
只见与断梁一起坠下来的还有一个人,屈膝落地的瞬间周身气劲卷着烟尘喷薄而出,将屋内人全震翻在地。
待尘烟散尽,却见那人站直了身子,长身玉立,气度从容,莹洁玉面嵌了双点漆星瞳,环视一周后黛翠英眉一挑,朝外扬声喊:“快进来救人!”
忒大声,与形貌颇具反差。
躺在地上的匪徒反应不及,眼见门外一窝蜂冲进来十几个黑衣人将被绑了手的几人拽到一边,等反应过来作势要翻身暴起,鲤鱼打挺没打起来,瞪眼望着执刀的玉面,就这么直愣愣地咽了气。
毛小蝶回身询问那几个被救下来的人,“已经没事了,你们可有去处?”
那几个人的手已经解开,其中一个赤红着脸抹了一把横流的涕泗,趁影卫不备抢了剑就要往脖子上架,被影卫一把抢回来。
那男子神色崩溃,嚎道:“让我死!我家里人已经全没了,还被他们这样折磨,我怎么活,我怎么活!”
影卫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劝,毛小蝶却从影卫手里拿了剑递到男子手边。
“我们只是路过,这些渣滓已经死了,此外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活着比什么都有用,与其就这么了结自己的性命,不如拿剑在他们身上泄愤,出了这个门便重新活。”
那人恍惚着接过剑,定定望着毛小蝶,在后者肯定的示意中爬起来,朝地上的尸身行去。其余几个也向影卫借剑,紧随其后。
毛小蝶耐心等着几人泄愤后平复心绪,在几人重新生起自戕念头前让影卫上前将剑夺了回来。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被抓来的人吗?”
“还有,在地下有个暗牢,平日大家就关在里面。”
“你们被关了多久?”
“不记得了,他们,他们杀了我家小,百般凌辱,”其中一人不堪折磨,精神已经不太稳定,再次激动起来,“他们不是人,不是人啊!为什么当时没把我也杀了,为什么!”
毛小蝶担心人再这么哭下去,恐怕真的要疯魔,遂上前在男子后颈一捏,给人捏昏了过去,让影卫将人靠放在墙边。
转而问其他人道:“可有听这些渣滓说过为什么抓你们来?”
“他们想让我们做替死鬼,没说期限,日日折辱,倒不如立时就……”
毛小蝶打断道:“切不可轻生,方才说还有其他被抓来的人,劳烦各位带路,也好让我们将其他人也解救出来。”
那几人点点头领着几个影卫往地下暗牢去。
毛小蝶端了不少匪窝,遇到的情况也都如出一辙,先前还奇怪为什么这些恶徒不论高矮胖瘦只留男人的性命将人抓走,现在看来,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
去翻了翻断裂几案边散落的几本册子,越翻眉头皱得越深,上面竟事无巨细记录着不同时间发生的命案,连未来的日子都安排上了,明显是刻意作恶。
影卫们从暗牢里将人解救出来,领路几人中的一个见救命恩人翻着册子,突然想起什么,上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卷地图交给对方。
“有几次看到他们围着这张图,似乎很宝贵,恩人若是查案,不知这个能否帮上忙。”
毛小蝶谢过后打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盯着其中打圈的位置思忖片刻,心下有了决策。
将册子和地图都收起来,与影卫清点过人数后,领着众人一把火将寨子点了,踏着天边鱼肚白下山去和卜逯儿一行人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