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眠山就坐在中间的位置,双眼一眯,长腿一伸,啪的就是将某个碍眼的人踹了下去。完了,他还装着很是受惊地起身,“哎呀,真是对不住。我腿长,累了,想伸展一下,没曾想把人给踹了下去。人没事吧?”
云潇潇吸着鼻子笑了,“他死不了。多谢了。”随后又是立起了柳眉,想将包裹扔出去,“劳驾帮我扔下去。”
霍眠山却是哼了一声,“先看看里面有什么。要是垃圾,就扔回去,要是有用的,就当是他们小小的愧疚补偿。不要白不要。”
云潇潇有些不情愿,“我要是拿了,他们更是有话说,说我接受了他们的道歉。”那可就真的亏大了。
霍眠山低头瞧着满脸不甘心的姑娘,挑了挑眉,“好姑娘不吃眼前亏。听我的,嗯,不,你先看一眼吧?”别是有些姑娘家的贴身东西显露在一车子人的眼皮下,可就伤着她的。
云潇潇不解,可是也感知到他的好意,这是唯一一个,在面对她那一家子的强横之后,还会给她施以援手与善意的人。
她解开了包袱,小心地翻了翻,发现是些破衣烂衫,眼圈当即就红了。拿着包袱挤开了霍眠山,把一兜的破旧衣服都摔在那对父母跟前。
“抢了我的工作,不给我补偿,现在拿些破衣服装什么好人!”
车里车外的人,都被这震惊了。
偏心眼的父母听过见过不少,像这对这样过分的,倒是第一次见。真是大开眼界啊。
那四个人还想做些什么的,但此时形势对他们太不利,只好灰溜溜地拨开人群跑了。留下了一堆破衣烂衫,铺在灰扑扑的地面上。
有扫地工人过来了,怒骂几声,也不知是骂云潇潇乱扔垃圾,还是骂那四个跑了的缺德鬼,倒是叫人不敢说什么。
云潇潇可不管这些。一同发泄下来,她显然已是筋疲力尽。刚开始那个对着她咄咄逼人的女知青,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是不说道歉就这样溜走,跟后面的人换了座位。
云潇潇自虐地想着父母从小对她的不喜与贬低,眼泪也哗哗地往下留着,心里也发着狠,以后她不会再认那对父母与兄姐。她相信没有他们,她能活得更好。
正哭着,眼前忽然冒出了一块藏青色的手帕。她抬起满是泪痕的笑脸,迎上一双隐藏着担忧的双眼。
她盯着手帕,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刚刚谢谢你。你,我叫云潇潇。”说出了自己名字后,她抿着小嘴,勇敢地睁着红肿的双眼看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地想去接近一个男人。
她期盼着。
霍眠山靠着椅背,轻轻一笑,“我叫霍眠山。要去蓝川市胡岩县益年镇红旗大队插队。”他静静地看着她,也有些希望听到她嘴里说出一样的地名。
糟糕,他好像遇到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