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墙壁硬生生被剑气给开出个大洞来,可同一时间,咸冷的海水从大洞口灌了进来。
“爹!”嘤嘤着急的想要去找樊狰,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把欧阳曼月塞在怀里,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向着那可能是海岛边缘的地方游去。
风无行算是明白为什么嘤嘤都没能砸开墙,外面有海水的压力顶着,他也才认识到,刚才,其实他们已经被翻转到大海之下,这座岛是玩真的啊!
真是疯狂。
岛上高耸的树木,如今都浸泡在海水中,竭力舒张着枝叶,如同海藻般,四人穿游期间就像观景缸子里的鱼。
他们的周围无数怪影环绕,时刻面临着被海怪偷袭的极致危险。
海中红的蓝的,圆的扁的,不可名状的东西不断的向他们靠近,前来猎食的海怪贪婪的舌头、鞭尾、齿钳、电刺......努力向丛林探入,想要把猎物拉拽出来。
可是岛上的树木实在是太高了,太密集,这大大的阻碍了它们的狩猎计划。
狡猾猎物总是努力往更深处躲藏。
四个人均双手贴着地面,尽量远离海怪,并且通过双手与地面凹凸处的借力移动,加快了不少速度。
此刻的他们就如同岛民,风无行已经无需再去看那壁画上解释为什么他们要倒立行走。
四人一次次躲开海怪的致命击杀,寻找记忆中最近的小岛的边缘。
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嘤嘤操纵着三个傀到达目的地。
木偶人粗壮的双臂发力,猛地翻身跃起,脚掌刚稳住,人就被那长满海藻的地面滑倒,啪叽摔倒在地。
三个傀与她同步滑倒。
这一幕若是让外人瞧见,一准要笑弯腰。
“都没死吧?”嘤嘤重新站起来,瞧着那些脸色苍白如同死尸的傀,虽然她不需要呼吸,可这些傀还是不能长久不呼吸的,另外还有个欧阳曼月。
风无行感觉到自己手脚能自由的动,立刻挣扎着站起来,先掏出颗辟谷丹喂进嘴里,他实在太饿了。
重新获得自由的感觉很好,不过想到樊狰一个人待在下面,风无行多少有些对现状感到担忧。
不过神像之背,“龟壳”里头藏着那种级别的怪物,他们四个人哪怕现在重新回去,也只能成为樊狰的累赘,既然樊狰让嘤嘤看上面是不是还有一座庙,这事一定很重要。
嘤嘤现在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的处境和任务,迅速带着三人快速前进。
风无行很快就抛却不必要的担忧,他有强烈的不祥预感,上面可能不会比下面容易太多。
风无行从袖中抖出银伞,仔细的看了看,深吸口气抬起头,而后呆住。
面前是海滩,往前些,高大的密林郁郁葱葱,是与海底一模一样的小岛,
不,有不一样。
先前的褐绿色,如今是鲜亮的绿,海藻都很活跃,甚至会在地面、树干、任何地方蠕动,刚刚他们摔倒的时候鞋子屁股手肘贴地,都沾了些。
风无行一阵恶心,立刻用银伞将它们刮掉。
除了嘤嘤,其他能动的人都动手清除。
*
这座岛的树枝上都挂着黏腻的透明胶体,如同一只只漂亮的水晶灯。
风无行走到树下,对着阳光,清晰的看见透明胶体里面有团复杂的东西在扭曲挣扎,它有着透明如螃蟹甲壳和鳌钳,腹部下面却长满了满是暗红的根须。
什么丑东西?
“别管这些,我们先去庙里看看。”说完,嘤嘤扛起欧阳曼月就直接冲入密林。
海底和外界的温差太大,树林中雾气朦胧,三只刚恢复自由的傀生怕掉队,都紧紧跟着,好在地面湿滑,前面的变成牛大力的嘤嘤不敢跑太快。
毕竟她自己摔了没什么,把欧阳曼月摔坏可没办法跟樊狰交代。
“那些原住民去了哪里?”已经恢复自由,风无行无需再憋着话。
然而旁边两个人如从前没有发出一点声儿,风无行好奇的瞥了左边的大木头一眼,发现对方正在跟竹儿娘悄悄使眼色。
觉察到风无行看过来,大木头先是一怔,旋即目露恶意,可他很快右边脸,冲他露出个看不见嘴的笑容。
实在是胡子太毛躁。
既然都是一条傀儡丝上的兄弟,风无行热情的回以微笑,可惜现在不是能闲聊的时候,不然高低得要问问这位兄弟是何许人,怎么会被抓来当傀。
就在风无行想要转过去对竹儿娘打个招呼时,他发现前面不远处,伫立着一个庞大的身影。
是一棵巨大无比的书,十人合围的树干,叶片繁茂如云,却死气沉沉。
嘤嘤正盯着眼前一道道从树上爬下来的倒立身影。
“识相的赶紧滚。”风无行二话不说冲上前,指着巨型牛大力,“否则她一拳一个脑花。”
为首的青年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将一团东西塞入口中,咕咚吞了下去。
风无行本待让对方知难而退减少伤亡,见他们如此,表情顿时一凝,那个丑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