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吵架了?”几乎是眼珠子一转,乔既阳就想明白其中缘由。
阮流灵力来源只怕是这位大哥,小情侣吵吵架太正常,无非是词不达意,你没懂我意思,我不懂你意思,两个人讲来讲去不在同一频道。
乔既阳自来熟走过去,劝道:“别在门口杵着了,小水见了你又烦,和我说说,我帮你看看。”
见云停还是一副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乔既阳耸耸肩:“好吧,我等会儿再来找小水。”
他刚要走,门就拉开一条小缝,露出阮流小半张脸。
眼睛有点红,云停盖在袖子下的手指微蜷了下,想抓住什么。
“既阳进来。”
乔既阳上前,偷偷比了个加油,门毫不犹豫被关上。
乔既阳一进门便步入正题。
“我那个朋友说,你灵力消失可能是因为特殊空间限制,你被迫参与了多年前发生的某个时间节点,出于对时间秩序的维护,只能作为一个毫无威胁的普通人,观赏戏剧一样渡过这段回溯。”
阮流恍惚道:“也许。我记得万春城城主姓万,他们争吵时,那男人失控喊出的名字里也有个万字。”
乔既阳关注点有点偏:“你以前来过万春城?”
这话一下将他从回忆里拉回来,阮流眉眼弯了弯:“和我师兄一起。”
说起师兄,少年的话总是源源不绝,话题中心起初是万春城,后面却偏到某年某月某日和师兄在万春城如何如何……
小到不让多吃的糖葫芦,大到节日于夜空中绽开的绚丽烟火。
乔既阳感受到他的这段时光的珍惜,安静地听他一大段一大段讲,直到说得口干舌燥。
“当时我见过万城主一面。”
不等乔既阳询问,阮流继续说:“他看上去很严肃,家风颇严。师兄带着我上门办事时,他在解决家务,具体什么不知道,不过那次发了好大一场火。”
乔既阳接话:“你觉得这和‘它’有关吗?”
阮流不假思索:“当然。”
乔既阳不疑有他,没问为什么没要证据,觉着阮流这样说总有理由,没有说便是不愿意,不强求。
他们后面聊了下次夜探城主府的计划,乔既阳还帮他加强了爆破珠的攻击力。
阮流送乔既阳出门,云停不知何时也走了,客房只剩自己。
他懒懒瘫在床上,没有沐浴也不管,左一滚右一滚,卷起被子裹成蚕蛹,打定主意要赶紧睡着。
他确实有证据。如果没听错,那一男一女提到了万春城七年一次的晓节。
那年,他和师兄恰巧来访。
卷翘的睫毛落寂下垂,阮流想摸摸戒环缓解一下难过,手却不由自主地把戒环和镯子全摘下来,放在枕边。
他累了一晚,睡了一整天,可还是感到疲惫,体内运转的灵力让他冷热不侵,舒舒服服裹着被子就睡着了。
夜已深。
准时准点,黑衣再次变成蓝袍。
来人动作向来小心,这次同样如此,没打扰熟睡的少年一丝一毫。
凝实的视线停留在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细细端详,戒环和手镯在刚进来时被扫了一眼,此后没夺走他半分心神。
云停走近,想挪开可能阻碍呼吸的被褥,手下却碰到一片湿漉。
修长有力手顿住,他面不改色烘干。
等阮流和乔既阳再次行动,已经是三日后。
出入城南的弟子一批接着一批,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只是每个人都会在其中迷失三日,三日一到,如消化好一般被吐出来。
随机抓人一问,竟是什么都不知。
阮流大为震惊,难不成就这样一直派人进去?
乔既阳解答此为缓兵之计,各门派精英已在路上,派弟子前往城南算是历练,也是为了尽量牵制邪祟,不让其伤害百姓。
阮流问:“各门派精英?”
“对,这事有点大,单单两个门派肯定不够,两个掌门一合计,就把其他门派的都叫来了。”
阮流默默掏出吃灰好久的帷帽,戴好。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你放心,明天。今晚的行动肯定不会被打扰。”乔既阳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镯子,挑眉,“碎玉流莹镯刑满释放了?”
最近几天,这镯子从阮流手腕消失,他还以为被偷了,后面一问说是不想戴,问原因也支支吾吾的。
乔既阳脑子转的快,对恩怨情仇颇有了解,总而言之就是话本看的多,三两秒就弄清缘由——
吵架了还没和好。
现在是和好了。
阮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没解释:“行了,我们再去看看能不能偶遇小源。”
他们没把希望完全寄托于城主府,若那邪祟真和小源家有关系,从小源那找线索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乔既阳:真好了。
他们在那条巷子找了三天,三天都没有看见小源,今天也不例外。
阮流精疲力尽,靠着乔既阳喝了口甜水,语气蔫兮兮的:“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准备晚上行动。”
乔既阳累得不遑多让,也歪头靠着阮流,两个脑袋抵在一起:“同意。这事还真得看运气。”
“这小孩未免也太难找了,这巷子复杂得要命,走了三天,我还没走明白。要把地图画出来——”
他幽幽叹了口气:“估计难。”
阮流安慰:“说不定今天探完城主府,所有线索就串起来了?到时候邪祟一网打尽,真相大白。”
乔既阳忽地直起身,语气认真:“小水,离开徐家城后你想去哪?”
阮流想都没想,直接道:“去哪都行,有师兄……”
话陡然停住,阮流直直望向前方,乔既阳顺着看去,是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