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渐散,竹影在地上照出阴影,孟清如拿着小锄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竹叶上。
身后的周霖一手拿着洋镐一手拖着个尿素袋子跟在身后,活像个捡破烂的。
孟清如猫着腰在竹林里到处找笋,忽而眼前一亮,看见脚边的不远处的小斜坡处有几簇褐色绒毛尖,少说也有四五颗笋子。
“周霖,你来这!”孟清如定睛一看后,朝身后挥手。
周霖拿着洋镐上前,两个人分工合作,孟清如负责拿着锄头拨拉周围松土枯叶,等露出笋根就让周霖拿着洋镐挖下来,再把泥土枯叶堆回去。
没一会他俩的蛇皮袋子里就有不少笋子,孟清如扫向更远处,阳光开始透过竹林缝隙洒下,视野清亮,能看见远处几丛竹子旁边似乎也有笋子冒头的迹象。
“那边好像也有,”孟清如用手指了指,“我们过去看看?”
“好。”周霖不多问,只走在她身前替她开路,拨开竹子往前走,地面被枯叶覆盖,一声闷哼接着是东西掉地的声音。
周霖顿时矮了半截,半边身子歪着,手撑着地,只露着一只脚在地上。
刚才周霖走的地方赫然是个笋坑,周霖脸上带着因疼痛而皱起的眉,
吓得孟清如立马跑过去拽他,“你没事吧?”
看着孟清如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弄脏的裤管,又看见滚落在旁的洋镐和蛇皮袋,犹豫着怎么说时,一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裤脚。
孟清如本想弯腰想检查他的脚腕有没有事,迟迟不见周霖说话,立即判断,“我们先下去看医生。”
面包车颠簸在山路上,后备箱小半袋的笋子随着车子颠簸而动,孟清如坐在周霖身边,眉头紧蹙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她见周霖从踩空后就一直不啃声,想必是很痛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袖,嘴里还在安慰他,“再忍忍,快到了。”
“嗯...”声音尾调里带着些许委屈,像是真的很疼似的,周霖还轻“嘶”了一口气,往孟清如怀里靠了靠,这举动让孟清如眉头更紧了,催问着司机还要多久。
“没啥大事,”镇上卫生所里的医生有些年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捏了捏周霖的脚腕,说完摘下眼镜擦了擦,开始写单子,“有点扭到了,抹点药油就好了。”
闻言,孟清如松了口气,好在没什么事,拿着单子和药付完钱,又绕回座椅扶着周霖往外走。
刚回到录制小院,周霖的状态就有些不一样了,下车时身子微微一晃像是有些站不住似的,孟清如赶紧扶住他,“我扶你,慢点走。”
“好,谢谢姐姐。”
周霖声音像团棉花,看向她的眼神湿漉漉的,顿时孟清如心头一软,她也很少见周霖这副样子,想来他大概是真的很痛。
多亏了周霖走在自己前面,不然此时痛成表情包的就是自己了,但他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心中多了丝愧疚。
节目组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出现,让录制组去山上收回个人摄像,跟着嘉宾们拍摄,倒是此时小院子里只有固定镜头在拍摄。
孟清如扶着周霖进了房间,这也是她第一次来男嘉宾的房间。
两张单人床摆在两侧墙边,床上铺着浅灰色的床单被压得整整齐齐,床底下放着行李箱,另一张上纯黑床单和被子胡乱揪成一团。
用脚猜都能猜到哪张是周霖的床,扶着他坐下后,孟清如把药递给他就想走。
“我有点够不着,”周霖拿着药油,手伸得笔直,像坐位体前屈似的,但怎么也够不着腿。
孟清如有些愣了愣,也说不出口让他等陈恩伯回来,只好伸手拿过药油蹲在地上,掀开周霖的裤脚。
“姐姐坐床上吧,”周霖抚了抚床单,“不脏的。”
......
掌心里刚搓热的药油迅速凉下去,孟清如内心挣扎一番,只好先坐在床上重新搓热,周霖瞬间把腿放在了孟清如的腿上,
感受到腿上重量,她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覆在周霖脚腕处。掌心混着温热药油覆在脚腕时,周霖下意识缩了下小腿。
“很疼吗?”孟清如看在眼里,手上再放轻了些力道,轻轻揉着,生怕弄疼他。
"不是..."周霖声音有些闷,眼睛直盯着她的手腕,喉结轻轻滚动,“...不疼。”
药油的味道在房间空气中迅速散开,周霖双手撑在床单上,微低着头看向孟清如。
孟清如还没揉一会儿,手腕突然被周霖拉住,力气不大,却有些固执的拉着她,孟清如抬头看向他,不解的地问,“怎么了?”
“姐姐,其实我......”周霖嘴唇动了动,“其实有件事,我没和你说......”
话音未落,小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混着脚步声,陈恩伯隔着两扇门在院子里就大喊“霖哥!你怎么样?”
紧接着“砰”地一声,房门猛地被推开,陈恩伯直冲进来,一眼看到床上的两人,顿时愣在门口,“你们在干嘛?”
赵思凝跟在身后也想进房间,“周老师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