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爻再次进入荒屋。
如果所有的时间节点都没有变,他应该还有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后子时一到,他就会成为砧板上无力逃脱的鱼肉。
荒屋内一片狼籍,供桌被掀翻砸碎,供品散落一地,到处都有醒目骇人的爪印。
宋爻在废墟中翻找起来。
打斗意味着这个时空曾经有过像他这样的活人。
只要能找到神像,只要能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向后跳跃,就一定能找到其他活人,找到朱骁他们。
地面上满是木头碎屑,每走一步都会扬起许多灰尘。
即便黑暗有意阻拦,宋爻还是在墙边找到了横躺在地上的神像。
此时,屋外响起竹筒敲击声。
宋爻毫不犹豫地快速调整八卦盘方位,插入神像手中。
离。
眨眼间,还在荒屋里。
供桌、家具全都恢复原样,整整齐齐地静置在黑暗中。
本该放着特殊供品的那个供盘上什么也没放。
宋爻下意识要去找供桌上的表书。
这时,黑暗中生出一只枯枝般的手紧紧攥住了宋爻的脚腕。
宋爻绰起神像就要去砸。
“别别别!”供桌底下传来急促的气声,另一只枯枝手撩了半边桌布起来,露出一个长着山羊胡的下巴,“我,算命的!”
宋爻有些惊诧地收了手上的劲。
“快进来!”老道士压着声音喊。
宋爻钻入桌底。
小小的桌底瞬间被填满。
宋爻单膝跪着,低垂着头,张嘴想要诘问。
“嘘。”老道士快速制止了他。
“谁!”房门被猛地推开。
来人进了房间。
听声音应该是个成年男人。
“谁在里面!”
那人的脚步声快速靠近供桌。
宋爻:嘘。
老道长:okok,嘘。
宋爻:嘘!
透过桌布的缝隙,宋爻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色布靴,缓缓放下比划着的手,让呼吸也跟着变得更加平缓。
布靴绕着供桌走两步又停两步,突然往房间里面去了,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停在供桌前。
他好像在摆弄桌上的供品。
“砰”的一声轻响,一颗红枣落了地,就这么好巧不巧地滚进供桌下方,滚到了二人之间。
宋爻的眉头一紧,当即出手顺着红枣的运动路线弹了红枣一下。
刚刚定住的红枣又飞滚起来,出了供桌底。
黑暗在这时候便起了大功效。
布靴没看出端倪,直直奔着红枣的方向去了。
宋爻暗暗松了口气,看向面前的老道长,只见他此刻正把什么东西往袖子里收。
没多久,布靴又返回来了。
宋爻按住老道长的胳膊,避免他弄出什么响动。
停留几秒,布靴又动了,这次是向屋外去了,头也不回。
“嘎吱”一声响,木门被合上了。
等了三分钟,门口都不再出现任何的响动。
“走了。”老道士拿开宋爻按着他胳膊的那只手。
“现在是什么情况?”满腹疑惑的宋爻立即开问。
“刘少爷二十岁,过了子时。”说着,老道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偶,“他妈扎小人想控制她那傻儿子呢。”
宋爻点了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子时过了?”
“我们应该先出去。”老道士一手后撑地,曲着双腿蹲了起来,撩开了一旁的桌布。
什么东西突然从桌布外飞过,就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老道士一个灵活的转身将宋爻扑了出去。
二人缠着桌布滚了好几米,供桌上的东西尽数被桌布带下,滚落了一地。
老道士快速挣开缠在身上的破布,将一旁的宋爻拽起来。
突然寒芒一闪,老道士后仰避开刀刃,一掌将身旁的宋爻大力推开。
“现在信了没!”老道士扶着后腰连连后退几步。
宋爻的后背重重撞上柱子,一抬眼,终于看清了袭击他们的东西,一个拿着匕首的人。
黑暗中,那个凶徒在扑空后停顿了一下,挥刀向宋爻扑来。
“诶!”老道士先于宋爻发出一声惊叫,在宋爻转身躲到柱子背后的同时绰起一把木凳重重砸在凶徒脑袋。
刀刃插入柱身,凶徒像尖噮卡死的啄木鸟,生生挨下这一击。
木凳应声而碎,凶徒的脑袋畸形地歪向一侧。
“怎么欺负弱小呢!”老道士拍了拍手,枯枝般的手指在空中颤巍巍地指了指,“真没素质!”
“小友你没事吧。”老道士说着关切的话,走向了凶徒。
宋爻无语地抿了抿嘴,出声提醒:“它没有脸。”
“咯咯”两声脆响,凶徒歪掉的脑袋又正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