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喊一边冲进了卫生间。
易樹摇摇头在心里吐槽自己哥哥蠢,连在对谁说话都不知道。
江斯应在卫生间随便抽了条毛巾打湿开始擦自己裤子上的鸟屎,小鸟被江斯应放在洗手台边上,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忘了问小樹这条毛巾是干什么的了……”
江斯应想了想拎着这条湿毛巾出去看向床上的易樹,“你这条毛巾是干什么的?”
易樹做了个深呼吸:“这是我擦脸的毛巾。”
江斯应一脸无辜:“那你就只能换个新毛巾擦脸了,它刚被我擦了裤子上的鸟屎。”
易樹深吸一口气指向了卧室门的方向,“出去。”
他肩膀上的小鸟跳到江斯应脑袋上把头埋进翅膀里睡觉,江斯应没走,又在沙发上坐下了。
“我听林南说行舸集团旗下多了一家娱乐公司,你怎么突然想起开这个了,行舸可是从来没涉足过演艺圈领域。”
易樹刚说了个“我”字就被江斯应给打断了。
“你别和我说什么你想带领行舸更上一层楼,我是你亲哥,你心里那些小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
易樹:“那看起来你也没多了解我。”
“你有什么话都别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是我肯定你开这个公司不是因为行舸。”
易樹点点头:“确实有其他原因,但现在我不方便告诉你。”
江斯应的表情看着有点受伤,“好吧好吧,弟弟长大了现在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愿告诉哥哥了,真是弟大了不由哥啊。”
他还假装抹抹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封信扔到易樹床上,“这是妈妈写给你的信,我刚忘记给你了。”
“嗯。”
易樹点头收下信,信封上用金色笔画出了玫瑰花的轮廓,信封被火漆封蜡粘着,是彩色调色盘形状的。
他家人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形式上的浪漫,比起发信息更喜欢手写信。
等着江斯应走了之后易樹慢吞吞把信封拆开,里面是整整两页的手写信,字体娟秀漂亮。
易樹躺在床上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又把信纸叠好放进信封里然后把信封放进了自己床头柜的抽屉里。
抽屉里还有很多和这封信一样的信,都是他妈妈写给他的。
而这些信每次都会写上同一句话:小樹,如果觉得累,就把事情都放放,和你哥哥或者其他你喜欢,信得过的人聊会天吧。
写的次数太多易樹都会背了,但他从来没有一次向别人倾诉自己的事情和感受。
易樹动了动手指,啪的一声灯被关掉,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他睁着的眼睛在黑暗中尤为发亮。
汤汀给易樹打完电话就被杨方藤叫去拍戏了。
为了效率,一般都是先拍摄两个人共同的戏份然后再拍摄每个角色单独的部分,杨方藤计划今天晚上把周听寒的单人戏份拍一半,能拍完最好。
周听寒在周许温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日记本,白蓝色封皮,上面印着憨态可掬的小企鹅,这是他父母还在的时候送给他的七岁生日礼物。
本子很厚但已经被周许温写得差不多了。
现在周听寒看了日记才知道自己弟弟因为长相太过秀气而被学校里的男生霸凌,他们把周许温堵在厕所就是为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生。
周许温在日记里记录自己的难过绝望和无助,在日记里写着“我想告诉哥哥,但我发现哥哥很忙,我不想让他再因为我的事情劳神伤身,他已经很累了。”
周听寒曾经在工地里搬砖,被掉下来的砖块砸断了大拇指骨,也曾因为工作太忙不吃饭而胃痉挛,除此种种,周听寒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
在看到日记的内容之后周听寒控制不住流下眼泪。
等日记被砸上泪滴他又慌忙抹去,但还是有些字迹被水模糊了。
周听寒没有选择把这本日记给南川区警察,因为在这本日记上清楚地记录了在学校里是谁欺负了周许温。
对方都是未成年他准备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些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熬了一个大夜汤汀才把周听寒单人戏份的一半多拍完,又补了几个镜头,熬得他眼镜都红了。
杨方藤一边打哈欠一边拍他的肩膀,口齿不清地说:“快点回酒店休息吧,你的戏份等明天再拍,今天主要是拍男女主的戏份,好好休息一下。”
“好,谢谢杨导。”
汤汀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吃了一点零食垫肚子,现在是凌晨四点半,汤汀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溜溜达达去片场附近的小饭店准备吃点东西,汤汀点了一碗小虾仁馄饨。
等着上菜的时候他先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
小馄饨端上来,汤汀被馄饨店老板摇醒,汤汀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对着还在冒热气的小馄饨拍了张照片然后发朋友圈,设置了仅易樹可见。
配文:好累累累。
等他把这碗小馄饨吃完之后就看到易樹给他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汤汀马上给他弹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过了两三秒通话才被接通。
汤汀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睡衣眼睛亮亮的易樹。
他有点无措地说:“我看到你点赞了我的朋友圈我还以为你没睡觉呢,老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