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由地让帝后重新审视他们这三人的关系。
温初瑶的性格是说一不二,虽然娇蛮任性,却不会太让人在面子上过不去。如今她默许盛祈年动手,还怒斥了薄遇也,意思显而易见。这盛家小侯爷也一样。平日里与其他官员交情不深,遇事冷静自若,绝不会仗着自己会些武功而仗势欺人。
能逼得他在城门动手,其中深意,不得不细思。
“母后~”温初瑶娇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庄皇后板着脸走进内殿,“前几日才让你注意分寸,你怎么的就这般高调?”
温初瑶揪着庄皇后的袖角晃了晃,“冤枉呀母后~是薄遇也非要在城门拦我们的马车。我不想见他,他还想来纠缠,儿臣只是......”
“胡闹!孰是孰非重要吗?”庄皇后甩开她的手,“影响都到朝堂上了,还顶嘴!”
“母后~”温初瑶扑进庄皇后怀里,不依不饶。
庄皇后气道,“别叫我母后,我不是你母后。以后都叫姨母,我生不出你这么刁蛮的性子。”
每次庄皇后生气,都是这套说辞。
温初瑶司空见惯,连忙安抚,语气乖得很,“我虽然不是从您的肚子里出来的,但我是您一手带大的,是正儿八经大周皇室嫡出的公主呀!”
“呵呵......”
庄皇后气笑了,“现在知道自己是嫡公主了?你瞧瞧你姑母,你太姑母,哪位公主是你这般肆意妄为的?把两个世家公子玩得团团转。”
“这我可就得为我自己辩驳几句了母后。”温初瑶十分认真,“瑶儿如今是真的看不上薄遇也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选他做驸马。”
“为何?”
庄皇后心平气和了些,“如此大的转变,总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你与母后说,这薄遇也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铁了心与他断绝关系?”
既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更不能说是做梦的,只因都没有可信度。
而且这个时期的薄遇也确实全心全意都是她,没与任何姑娘不干不净,挑不出错处来。
不过...干净又如何?
他前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今生造他个谣又能怎么了呢?
思来想去,温初瑶的美眸转了转,凑近庄皇后耳畔,纤指半掩朱唇,声若蚊呐,“母后有所不知...”
“他...不举。”
庄皇后:“......”
她瞪着女儿看了半晌,“你如何知晓?莫非你们已经......”
“瑶儿岂会这般不知礼数?”温初瑶急急摆手,眼都不眨地编道,“是小时候,他从假山上摔下来,伤了根本。”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压低嗓音,“这事儿就几个贴身小厮知晓,女儿也是偶然听见的。”
庄皇后指尖轻颤,茶汤在盏中漾开涟漪,“竟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
温初瑶又揪着母后衣袖,眼圈说红就红,“倘若不是天意让女儿知道,将来岂不是要误了终身?”
庄皇后盯着女儿看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本宫会与你父皇商议。”
起身时,她又肃然道,“此事关系男子颜面,你必须守口如瓶。还有,别再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听懂了么?不然就罚你闭门思过,哪儿也不许去!”
“知道知道~”
温初瑶笑盈盈福身,“儿臣恭送母后。”
-
大理寺。
盛祈年收到来自苗疆的字条。
对方说,这种蛊虫很罕见,虽然是苗疆人做的,但更多出现在西漠一带。
若说到西漠,确实与太子殿下有关。
太子殿下成名的一战便在西漠。那时,太子殿下使出奇招,杀了西漠人一个措手不及,还活抓了他们的小可汗,带到汴京,成为质子。
西漠可汗最宝贝这个儿子,直接投降,直到三年前才放那质子回西漠。而太子殿下与那小可汗还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走的时候那小可汗还送了太子一杆红缨枪。
从表面上来看,那小可汗并无动机,因此此前并无人往这方面猜测。但他在汴京呆过四年,熟知皇宫之事,确实有条件将此事栽赃给崔氏。
盛祈年将收到的消息与先前查出来的线索都整理好,准备向太子殿下汇报。
熟料,在大理寺门前,一个穿着粉衣的世家小姐,一脸忧郁地倚靠在石像旁。
正当盛祈年疑惑时,门口的守卫解释,“少卿大人,这位小姐在此处等您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不说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让我们通传。”
“小侯爷——”
那姑娘哭哭啼啼地提着裙摆上前,“您与昭云公主......”
话未说完,已是梨花带雨。
见状,盛祈年冷漠地蹙眉,“敢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一愣,“我、我是叶眠啊!少禹哥哥的表妹。”
姓叶,那就是古少禹母舅那边的姑娘。
八竿子打不着,如何记得住?
盛祈年向来不会怜香惜玉,“古寺丞外出办案未归。若叶姑娘无要紧事,请回吧。”
“小、小侯爷......”
叶眠还想与他多说两句话,只见盛祈年快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
身后的段锦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
马车上,段锦墨搓着手,欲言又止,“恕在下多言,不知少卿大人是否真的对公主......”
盛祈年盛祈年抬眸,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吓得段锦墨眼神躲躲闪闪。
若换做旁人,盛祈年定不会回答这种私事。
但,他段锦墨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是。”
他惜字如金。
一听,段锦墨很是惊喜,剑眉一挑,“好!”
盛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