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祸害,我是祸害。”
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就这样,姜止以为她不会停止时。
突然,她胡乱动着,挣脱开姜止的束缚,一把扯掉手背的针管,光脚下床,往外跑。
“对,只要我死了,爸妈就不会再这样说我了。”
“我要死,现在就要死。”
“小禾,你冷静点,我求你冷静点。”姜止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她,拉着她的手腕,重新把她禁锢在病床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姜禾大声喊着,“姜止,你放开我,我要去死。”
“我要死,现在立刻马上死。”
姜止蹙眉,他实在没办法控制这样的姜禾。
他按下救护按钮,叫护士给姜禾打了镇定针,才放下心来。
他望着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血色的姜禾。
心就止不住的痛。
姜止双眼含泪,小声地说:“小禾儿,答应哥哥,好好的活着,好嘛?”
病床上的人没有声音,回答他的只有一串平稳的呼吸。
“你不说话,哥就当你答应了。”
这边苏归屿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赶来。
他站在住院部楼下给姜止打电话,姜止收到他的电话,去楼下见他。
“姜禾呢?她现在怎么样?快带我去见见他?”
苏归屿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姜禾躺在床上的模样。
他快疯了,快被自己逼疯了。
他不敢去想姜禾现在是怎么模样的,也不敢去想他见到姜禾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模样。
姜止淡淡地回答,可眉眼间的疲惫却没有逃过苏归屿的眼神:“刚打了针,现在睡着了。”
“怎么了,为什么要打针,是病情严重了吧。”苏归屿眉头紧蹙,催促着,“快带我上去看看。”
姜止没理会他的后半句:“还好,就是情绪有点激动。”
苏归屿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冷静下来:“姜止哥,快带我上去见她,我今天见不到她我不安心。”
姜止背过去,不去看他:“你先回去吧,小禾不想见你。”
在她恢复理智的时候,就跟姜止提了。
她这个样子不想被苏归屿看见。
“不,我不会走的。”苏归屿态度坚决,“她这样我不可能不待在她的身边。”
“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便一间间找。”
怕被当成闹事者,他今也一定要见到她。
说着,他就要往住院部里走。
“她情绪不好,你还想刺激她吗?”
苏归屿脚步顿了顿,回头:“我很担心她。”
苏归屿垂头,乞求着:“姜止哥,我就偷偷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上和暴雨,他没法坐飞机,坐高铁
他就坐大巴,硬生生坐了十几个小时,从北方来到南方,换飞机。
跋山涉水,不过就是想见她一面,想见见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看完,我就走,决定不打扰她。”
苏归屿双肩拉耸,平日里挺直的腰板也弯垂了下来。他眼底一片乌黑,下巴处有着零零碎碎青色,整个人憔悴不堪。
这样的苏归屿姜止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两年的雨夜,一次是现在。
姜止叹了口气,说:“你随我来吧。”
病床上的姜禾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双唇微裂。她的右手背上红肿,伤口处的血迹还停留在那。
苏归屿瞬间红了眼,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脸。
千万语被压在喉咙里。
姜止别过头,不去看他:“看过了,就赶紧走吧。”
“再给我两分钟。”苏归屿找到纸轻轻地擦掉她手背血迹,“我明天再来看你。”
眼泪夺眶而出,砸在她的红痣上。
他轻轻拂去落在她红痣上的泪水:“姜禾,你要是好不了,我就辞了工作,来这当你的护工,日日陪你。”
*
打了针的姜禾再醒过来时,情绪好了很多,她吃着医院准备的晚饭,手却不自觉摸向眼底的红痣。
这里好烫,像是被谁碰了。
“哥,刚刚有人来过吗?”
姜止笑着说:“没有。”
她点点头,但指腹又朝向那处。
好熟悉的感觉,是你吗?
后面一连几天,苏归屿都是在姜禾吃完药睡着了才偷偷溜过来看她。
他不说话,也不干嘛。
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陪她两个小时。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准备悄悄离开时,却见姜筠抱着一束百合花站在病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