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郁棘实在想把这人踹下床,但腿疼得很,胯骨肘子也僵得动弹不了。
郁棘可算明白自己为什么醒了。
他就这么以超大角度的“大”睡了一夜!
虽然这一夜才一个半小时。
“仇跃!”腿动不了,郁棘只能试图把人喊醒,再压下去他感觉自己要半瘫。
仇跃又翻了个身,不知道梦见什么,张口就往郁棘腿上咬:“啊——”
“滚蛋!”郁棘条件反射一顶。
仇跃终于睁眼,嘴还叼着肉不放,喉咙嘟嘟囔囔的,郁棘听好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说:“滚什么?”
“赶紧……起来,”郁棘感觉自己要疼得灵肉分离了,“滚蛋!”
“蛋?”仇跃松口看他一眼,眼神还失着焦,本就不聪明的大脑此刻只剩一根筋,还是刚从郁棘腿上啃走的。
郁棘赶紧甩了甩腿,松快了点。
紧接着一个大脑袋直奔话题躺了下来。
往左翻翻。
又往右翻翻。
“呵,”郁棘感觉自己都气平静了,“仇……仇跃。”
“嗯?”脑袋猛地往上一窜,郁棘疼得下意识收腿。
“给,给你,三秒钟,”郁棘已经懒得管自己怎么说话了,“起开。”
“起哪?”仇跃又滚了滚,从左边起是郁棘左腿,从右边起是郁棘右腿,整个人被框在中间,满脸迷茫。
“三,”郁棘深吸一口气,“二。”
仇跃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嗯?”郁棘嘴里酝酿好久的“一”没说出来,胸口一阵憋闷,但看着忽然在他床脚立正的仇跃,想说的话全变成了乱码问号。
“?你……?毛病?”郁棘有点悔恨,怎么没录下来带给姥姥听,这病情都严重到不会说话了。
仇跃倒是清醒了,盯着郁棘空中自行车的姿势不放。
郁棘尴尬地放下腿。
郁棘尴尬地盯回去。
郁棘尴尬地扯过一角被子。
屋里还不算亮,仇跃昼夜认知有些错乱,“你跟猫学的吗,大半夜锻炼身体?”
郁棘深呼一口气,“不。”
“那你干嘛呢?”仇跃转而盯着他大腿,上头似乎有个牙印,“我咬你了?”
“嗯。”郁棘尴尬地盯回去。
“不好意思,我刚梦见啃猪肘子来着。”仇跃擦擦鼻尖。
“滚。”这么个不上不下的状态让郁棘很难受。
“蛋?”仇跃顺口一接。
“不对啊,我记得我躺的是按摩椅,结果有根棍子杵我头,”仇跃说完自己都愣了愣,“这么回事啊……”
“滚!”郁棘气得闭上了眼。
仇跃刚滚出门,就踹了地毯上的奶牛猫一脚。
新仇加抢了睡觉位置的旧恨,奶牛猫立刻给他腿来了套组合拳。
仇跃反手一捞,往奶牛猫盘的地方一躺。
呼噜声和哈气声一同响起。
……
郁棘刚出门,就踹了地毯上的仇跃一脚。
吓得心脏一抽。
“哎呦,”仇跃也猛地惊醒,捂紧胸口,“少爷您能别老这么吓人吗?”
郁棘黑着脸往他旁边一指,“你,口水,流我,地毯,上了。”
仇跃赶紧呼噜了把脸,“对不住对不住,我给你洗吧。”
“不用!家政,会洗。”郁棘起身去了厨房。
缓了一会儿,仇跃下楼掏手机,却一片黑屏,只好冲郁棘喊:“少爷你充电线借我用用呗。”
“可以……再,消次,毒。”郁棘端着两碗粥出来。
仇跃揣着手机往餐桌跑,饿得差点没直接埋碗里,“好香啊。”
郁棘又戴上一次性手套,“手机,给我,你去,洗漱。”
仇跃这才发现不对劲,白天郁棘一直捂的严严实实,但室内温度高,他这会穿着黑色短睡衣,衬得皮肤更白。
“梆”的一声,郁棘把手机磕在仇跃头上,“去洗漱。”
仇跃灰溜溜跑去卫生间,又灰溜溜跑回来吃饭,整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眼神老忍不住往郁棘胳膊上瞟。
郁棘忍着把粥喝的干干净净,才跨到仇跃身边,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是,变态,吗?”
仇跃嘴里那口粥还没咽下去,猛地被扇,突然呛咳起来。
“咳——什么,咳——变态?”仇跃终于缓过劲儿,脑袋又被揪着头发抬起来。
他头发也就两厘米,被这么一揪,立马感觉头皮和大脑分离了。
仇跃疼得嗷嗷叫唤:“少爷,行行好放过我吧。”
“看看,你干的,好事。”郁棘扒开他眼皮。
一睁眼,郁棘睡衣上全是他咳出来的米粒。
仇跃心一凉,对上郁棘怒火中烧的眼神,慌里慌张地抽出纸巾帮他擦。
结果和药一样,越擦越糊,根本擦不掉。
仇跃感觉自己脑子都快蹚出来了,郁棘才终于放开手,“赶紧……吃,吃完……滚蛋!”
“哎。”他刚才是走神,半天才喝了小半碗粥,这会呼噜呼噜两下解决,怀着歉意洗了碗筷,又跑去三楼拿手机。
郁棘还在气头上,一句话不跟他说,只抬抬下巴。仇跃一看,他的衣服已经叠好放在一旁。
仇跃犹豫了半秒要不要在这屋换,但郁棘一直盯着他,赶人的意图太过明显,他只好就地把自己扒了个干净,赶紧换好衣服拿过手机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