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说的是你俩最近关系走太近了好吗!
顾橖河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似乎在那次的聊聊后,他和江随意的关系有了点不同。
“想什么呢?”秦择舟走到他身侧,用肩膀撞了一下他,“又发呆,你不要吓我,哥年纪大了,受不住的。”
“在想江随意。”他如实道。
秦择舟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阿橖,我总觉得不对。”
“你真准备去游学?”秦择舟有点不放心,这是在顾老师一家出事后,顾橖河第一次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超过两天。
“上回你在学校......我是真被你吓得快没命了。阿橖,我们缓一缓行吗?”
秦择舟是希望顾橖河能够慢慢融入集体,逐渐适应和其他人交流。而且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可前段时间突然发病,让秦择舟不敢再冒进。
顾橖河没有说话,但态度很明显。
他妥协。
叹气道:“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有什么问题马上联系我......”说到一半,秦择舟忽然烦躁起来,一脚踢在柜子上,扯松了领带。
人前温和好脾气的秦老师低骂一句脏话。
“要不我和学校申请一块去吧?”
顾橖河一抬眼:“高中部游学关你初中部什么事?”
“那你要是出什么事,让我怎么......”秦择舟哽咽住。
你让我怎么跟顾老师和阿姐交代?
顾橖河垂下眼睛,看着桌上的药:“我知道。”
秦择舟做了多少,他都知道的。
阿姐希望的,他也知道。
至死,他们也没有怪过。
他都知道。
答应阿姐的,他也在努力,很努力去做。
可活着的人就是没办法走出来。
秦择舟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只是默默地替他整理起东西。
“出发那天我送你,至少让我看着你上车。到了要发消息,去哪里也说一声,晚上回去了也让我知道一下......我...我不是在监视你,阿橖,总之,我得知道你的情况。”
抢救室外的等待是煎熬,是折磨,亦是无能为力。
一次是老师,一次是阿姐。
还有一次,是顾橖河。
顾橖河点点头,目光落在桌角的相框上。那是决定回来前,秦择舟硬拉着他拍的,说是为了纪念踏出的第一步。
照片里的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表情冷淡,没有生气。
出发那天是个阴天。
大巴车上,同学们兴奋地叽叽喳喳,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在嬉闹中过得很快。
当大巴驶入徽州地界时,天上正下着点点细雨,窗外的景色渐渐变成了连绵的青山与白墙黛瓦的村落。
由于人数众多,每个班级安排的行程都不一样。
直到导游拿着喇叭介绍时,江随意才有了实感。
每一次的游学对于他们来说都意义非凡。
细雨中的徽州古城像一幅水墨画。白墙黑瓦的民居沿着蜿蜒的小巷排列,马头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这叫‘四水归堂’。”导游指着一座老宅的天井,“雨水从四面屋檐流入天井,寓意‘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随意站在人群后面,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她伸手接住一滴,凉凉的。
“看那里。”
导游指着屋檐下一块木雕:“那是‘喜鹊登梅’,象征喜上眉梢。”
江随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只栩栩如生的喜鹊站在梅枝上。木雕虽然年代久远,但细节依然清晰。
“......徽派建筑讲究‘天人合一’,大家看那些马头墙,不仅能防火,还象征着......”
雨越下越大,同学们三三两两挤在屋檐下躲雨。江随意和周望玥共撑一把伞,站在一座祠堂的门廊下。
祠堂的木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江随意好奇地探头张望,突然一阵风吹来,雨点斜着打在她脸上。
“同学们进来吧。”带队老师站在祠堂正门口招手,“外面雨太大了,我们在这里避一避。”
祠堂内部比想象中宽敞许多。高高的横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虽然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华丽。正中央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香炉和画像。
“这是程氏宗祠,有百年历史了。”导游讲解道,“大家参观的时候注意些,等会儿我们去下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