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悦对此早已习惯了,也不气恼。
危机暂时解除,他终于可以跑路了!
“那个……我……”
“可以留下。”
祝明悦准备与他告别,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对谢沛突如其来的挽留十分不解。
谢洪都死了,他与谢沛无亲无故,为何让他留在谢家。
谢沛猜中他心中所想,开口解释:“我害了你,就当做是补偿,”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两不相欠。”
祝明悦听了这话,反而不好意思了,自己确实被他连累不假,但也是自己不凑巧,对方本就是要杀谢洪,只不过死前误打误撞将他娶进了门,背上了灾星的骂名。
等等?祝明悦一激灵,自己为何要给谢沛开脱,虽然他帮了自己,可他是个杀人犯啊!换在和谐社会是要坐牢的!
可思绪不过三秒,祝明悦又萎了,自己确实无处可去了。
破庙真的好冷好冷,谢家虽简陋,好歹夜里不漏风……
而且谢洪没了,村里人暂时也不敢动他,只要他不主动犯事,大概可以安稳将这个冬天熬过去。
祝明悦权衡一二,最终想要住在谢家过渡的决心还是打败了对谢沛的恐惧。
祝明悦有一个优点,脸皮比衣服厚,为了活得好点,可以适当放下节操。
所以谢沛的话说出不过片刻,祝明悦就答应的很是干脆,生怕多犹豫一秒,对方就会反悔。
最终,祝明悦还是以谢沛寡嫂的身份留在了谢家。
自王德子闹了一通起,回去就发起高烧,王德子他爹被从镇上唤回来,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气得当场甩了这坑蒙拐骗的独子一巴掌。
王德子骗来的钱也被搜罗出来统统还给了村民。
村民哪懂这其中含义,纷纷揣测是否是因为祝明悦这事已经严重到王家都解决不了,不想惹火上身才将钱还了回来。
当天随他一起来谢家闹事的纷纷瑟瑟发抖,可又实在不敢沾惹到祝明悦这瘟神,于是平日只能绕着谢家走。
村民心中诸多想法,祝明悦不知,也懒得了解。
昨夜又飘起大雪,此时屋外冷冽的大风混着雪籽吹得窗户纸噼里作响。
祝明悦捂着手炉,缩在被窝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手炉是谢洪的遗物,之前谢洪用的时候里面装的是木炭,但他用的费,一天能招呼他换好些次炭,所以临到祝明悦用时,家里木炭已经见底了。
现在这手炉里装的是从谢沛那讨来的灶灰,没炭火好用,但多少还剩点余热,聊胜于无。
听着屋外不断传来的木头断裂,祝明悦知道这是谢沛又开始砍柴火了。
昏昏欲睡之际,祝明悦不禁回想,
和谢沛同个屋檐下生活好些天了,他算是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谢沛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对他虽冷言冷语甚至常常不搭理,可做得事却于他无任何恶意。
他偶有一次路过谢沛房间见过他卧上的被子,薄薄的一层,比他身上盖的这床差的远。
即使这样,谢沛也没仗着自己是谢家主人把好被子留给自己用。
还有这手炉,每每用过放在厨房,等谢沛做完饭后,立马往往被装入了一炉新出的灶灰。
谢沛不坏,至少对他不坏,自己虽然占了便宜却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等天气好了,自己找到赚钱的法子,一定回馈他……
院子里,谢沛伸手扫去迎面飘到他脸上后迅速融化的雪水,望着外面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甚至越下越大的雪,眉头紧锁。
家里米粮早就没了,现在每顿吃得都是清水煮芋头。
祝明悦倒是很懂事,每顿吃得都极少,为了减少热量损耗,往往吃小半个芋头就往床上钻。
祝明悦还乐呵呵地说自己只要睡得够快就感受不到一丁点饿意。
饶是如此节省,也挡不住芋头只剩两天的量了。
他手上还有一点钱,以前打猎卖皮子时存的,全拿出来买粟黍还能撑上一段时日,可眼见这雪越积越厚根本无法去镇上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