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闻墨更是摇头:“我等来读书当刻苦进学,如何能偷懒。”
牛逸心:“先生说读书要张弛有度,只是一味地埋头苦学,是学不成的。”
“可——”
“哎呀别可是啦。”,居韧打断他,硬拽着他出了院,得意扬扬地说道:“我跟你说,去山里打咕咕鸟可好玩了,还能摘野桑葚吃。”
见弟弟被挟着走了,姚识礼赶紧拎起裙摆跟上去。
十月晚稻已开始结穗,放眼望去郁郁葱葱,风吹稻浪翻,天空澄澈瓦蓝,白云飘荡,连田垄生长的小草,和田里蹦跳的青蛙都是那么的鲜有生命力。
自小生活在官门府邸里的姚识礼和姚闻墨哪里见过这些,一时看得痴迷,踏上山坡绕着小溪流跑,被长久拘着的性子也渐渐放开。
连一向沉稳的姚闻墨都活泼了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居韧熟练爬树,他手上的弹弓准头极好,没一会功夫,竟真教他打下来几只咕咕鸟。
戚云福蹬着小靴趴在树杈上帮居韧确认咕咕鸟的位置,她感官机敏,向来一听一个准,而牛逸心则负责在底下捡石子扔给居韧。
三人相处默契无间,教姚闻墨有些羡慕,他家中无兄弟,上头一个姐姐,下面只得俩庶妹,同自己根本顽不到一处去,纵然是交了些好友,也因着身份,不敢交心。
像这般无忧无虑地与朋友顽乐,几乎是没有的。
居韧见底下俩姐弟站着没动,出声催道:“姚闻墨,你俩快去逮打下来的咕咕鸟啊,等会晕劲过了就跑啦!”
姚闻墨愣了下,旋即笑起来,赶紧跑进林子里逮咕咕鸟。
打完咕咕鸟,居韧收起弹弓,溜下树后托着戚云福爬下树杈,而后将猎物都拾到一处,细数着有四五只。
居韧撅着嘴:“这窝咕咕鸟也太少了。”
“够啦,我们刚好一人一只。”,牛逸心推推他胳膊,“我们去摘桑葚吃罢?”
戚云福“嗯嗯”点头,馋桑葚馋得紧。
山上野桑树多,且矮趴趴的,紫红的桑葚熟透了掉在地上,吸引着好些蚂蚁在附近安家。
姚闻墨摘了一颗吃,酸酸甜甜的汁水瞬间便俘获了他的味蕾,“好甜呀,姐你快试试。”
他摘了一颗给姚识礼。
姚识礼接过吃了,矜持地点点头,嘴角带着丝笑意,“吃着是甜的。”
戚云福见他们喜欢,瞬间眉开眼笑,翘着下巴说道:“你们要是早些来,还能吃着八月炸呢,八月炸比这还甜哦。”
姚闻墨轻笑:“倒是可惜了。”
他见戚云福长得玉雪可爱,眸子也明亮,很活泼灵动,比家中两个庶妹妹还要招人喜欢,遂从高枝里摘下一些大颗的桑葚与她,羞赧道:“蜻蜓妹妹,你吃这些罢。”
戚云福高兴地拿衣兜接住:“哇好大的桑葚,谢谢哥哥!”
姚闻墨道:“你可以唤我闻墨哥哥。”
“嗯,谢谢闻墨哥哥。”,戚云福嘿嘿笑,挑了几个大的装进随身背着的小布袋里,想带回去给爹爹和居爷爷吃。
这厢相处和谐,那头扒着枝吃得满脸紫汁儿的居韧耳朵支了起来,他抓着袖擦擦嘴,教脸颊和胸前衣裳都染上了色,小老虎似的往戚云福跟前一站。
嘴撅得高高的,气道:“蜻蜓,我也要吃。”
戚云福歪着脑袋,“你都吃得肚圆了还抢我的。”
“我就要吃!”
“好吧。”,戚云福挑了一颗大桑葚踮脚喂给他吃,声音软软地哄:“阿韧乖乖哦,剩下的我要留着给爹爹和居爷爷吃的。”
居韧瞬间满意了,他得意地朝姚闻墨那瞅了一眼,仰着脑袋殷勤道:“我给你摘多多的,最大最甜的。”
桑葚吃够,居韧见日头斜了,依依不舍地准备家去,到了田垄那没忍住又去逮了青蛙,戚云福帮他拿绳绑青蛙腿。
牛逸心和姚家姐弟蹲在田垄头,人手提溜着一只咕咕鸟。
秋高气爽的天,却闹得满头汗,好似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时,一阵吼声远远传来。
“居韧,你个浑小子将姚家姐弟拐去哪里了!”
居村长拎着藤条怒气冲冲地朝这边来,待近了,见姚家两姐弟不知跟着钻去哪里顽,衣裳脏了,脸颊还沾着桑葚汁没擦干净,与刚来时端方文静的模样大相径庭。
居村长险些气得仰倒。
戚云福急得跺脚:“阿韧,快跑!”
居韧紧了紧屁股,从另一处爬上田垄,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知是追不上那撒野的,居村长拿藤条指着田里的戚云福:“蜻蜓,你上来到爷爷这。”
戚云福团着手,灰蓝眸子睁得溜圆,笑容乖巧,她爬上田垄,抱住居村长的大腿撒娇:“居爷爷,不打蜻蜓好不好呀?蜻蜓给你留了最大颗最甜的桑葚哦。”
姚闻墨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先生,是我们自己贪玩才跑出来的,不怪蜻蜓和韧哥儿。”
姚识礼连连点头,刚欲上前去,她手上拎着的咕咕鸟忽然扑腾了一下翅膀,吓得她惊慌失措,脚下一个不慎踩滑,整个人栽进了田里。
“姐!”,姚闻墨唤了一声,忙跳进田里救人。
居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