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我操你大爷的!!!——”
围观的人被他这么一吼退出一丈远,真的怀疑这人上辈子是个吼兽。
若浮生来自彼方世界,没有意识时比一吨石像还重,岿然不动又善于吼叫,上辈子恐怕是给句芒真神看门儿的。魏舒和白衣祈费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抬到客栈,看着上楼的楼梯又犯了难。魏舒这人颇有些邪门,瞥见固定着若浮生的纤绳灵机一动,一头绑着这绿毛鸡的脚,一头绕过客栈二楼外的栏杆,这头一拉,若浮生像一担粮食一样被吊上去。白衣祈赞赏地看着自家聪慧小将军。“哐当——”,好巧不巧这么长条一个人硬生生被栏杆卡柱上不来也下不去。“浮生前辈对不住了。”二人取下拴在脚上的绳子,套住那人脖子,奋力一拉,虽然还是卡在栏杆上,不过好在栏杆外一点凸起的木桩可以堪堪让他保持站立的姿势,若浮生就这么像个等比手办被放在的小木桩上三个时辰之久。
等他醒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睁眼便看见自己悬在半空中,楼下挤满了不明真相的壑都百姓,客栈生意因此都好了不少。客栈老板特意将一朵绸缎红花放头顶上,供奉这尊吉祥物以供观瞻。
“魏舒我操你大爷!!——”
若浮生活动着站麻的筋骨,“扑棱扑棱”像只大鸟跳进大堂,揪住客栈掌柜,问道:“送我来的两个人呢?”许是休眠太久,又一肚子怒火,青白相间的脸上怨气冲天,像地狱青鬼。老板魂都要吓没了,“往往…往城里…临渊阁…”
若浮生撒开掌柜,顶着一头红花,一身绿裳气冲冲地走出客栈。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但不敢上前,畏惧中又带了嬉笑,嘈嘈切切的声音如魔音灌耳,若浮生看着熙熙攘攘的人,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却觉得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周围或嬉笑或怒骂,“疯婆子——”“穿红戴绿”“这是死人吧”“恶心死了”,一声啼鸣,绿色残影一飞冲天,天上的若浮生觉得那些恶言恶语犹在耳边,自己丹田内真气止不住地外泄,晕头转向地飞了一会突然碰到什么东西,直挺挺地往下栽去,被一颗歪脖子树接住,衣裳碎成一缕一缕的挂住树杈,才没有俊脸着地。
魏舒与白衣祈本要趁着天黑之前摸清城内地形,“阿徵,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真气?”魏舒看向白衣祈的眼神里有担忧,“嗯。”白衣祈也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木属真气,虽然丝丝缕缕但是真气里蕴含的深厚内力很像那人。
两人循着找到真气最纯的地方,歪脖子树上好像有一人,破烂不堪的衣衫勉强盖着白花花的大腿,头顶一朵鲜艳的红色绢花,如果不是气息太过熟悉,他们还真以为是哪个勾人心魄的女妖。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多是被这股浓郁的真气吸引来的。这年头妖丹不多见,大妖的妖丹更不多见,跃跃欲试的人们已经准备好一番厮杀。当然也有不少小妖,至于他们是想分一杯羹还是纯粹瞎凑热闹就不得而知了,等会儿也有可能被人趁乱杀妖取丹,是以都围在最外面准备随时逃跑。
西海之滨和壑都是妖和修士的领域,凡人在这里不多见,武艺高强的凡人更不多见,是以魏舒两人走到圈子中间的时候收获不少侧目。
“众人见笑,众人见笑,此…妖是我家家禽,不听话跑出来捣乱,在下这就带他回去。”魏舒一副嬉笑,说着就和白衣祈商量怎么把这绿毛鸡弄下树。
“白口小儿,口说无凭,看剑!”一个中年修士似乎装不下去,眼看到手的顶级妖丹跑了,恼羞成怒,一柄重剑朝魏舒砍去。魏舒也是用剑之人,那人自以为的剑法在他眼里就是逐帧慢放,抽出腰间软剑迎上,虽然卸下那人八成力,但还是被震得虎口一麻。修真之人与凡人用剑不同,修士看重内力,比试也多拼内力,在技巧上有欠缺,凡人用剑恰恰相反,人的力量是有尽头的,就算天生神力者也不过力能扛鼎,魏舒弱冠之年,杀神名扬四海,靠的不是蛮力,而是自幼习武能够一分力使出十分的巧劲儿。
那修士看一招不成,催动真元灌注到重剑上,真气波动让周围空间激荡,在场之人的丹田受到震动,轻者起涟漪,重者气海翻涌。魏舒虽然不是修真之人,但丹田真气已是凡人之最,早年不舍昼夜的练习和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征战让他的真气纯粹厚重,但他本人对此丝毫不知,还疑惑周围人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竖子,看剑!”
霸道的剑气豁然外溢,带着必杀之意要把魏舒的五脏六腑震碎,小妖纷纷遁走或结成结界,修士纷纷以剑指地抵抗。魏舒浑然不觉,身形如鬼魅一般,不过一个呼吸已经绕到那人身后,收回剑锋,仅用剑柄朝那修士后心一击,再霸道的剑气也轰然溃散,那修士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见魏舒仅仅用剑柄就破了自己这一招,脸上的错愕之后是深深的畏惧。眼前弱冠不过的少年未动用真气,只一把剑柄破了自己的霸道剑意,可见功力深厚不可测。中年修士的表情渐渐崩塌,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四两拨千斤衬得什么都不是,更何况周围还有其他修士和不入流的小妖围观,顿时浑身金光大涨。魏舒不明所以,白衣祈却心道,“不好,他要自爆。”向魏舒飞奔而去,划破指尖在空中写了一道血符,腾空而起向那修士压下。
魏舒被一道红光震出两丈远,顷刻间血符大阵将那中年修士罩住,压制他要爆体的真气。
白衣祈在一旁结印,眸下泪痣血光大盛,霸道真气被血符吸收渐渐弱下去。
“义士绕他小命!”一人从外围钻进来,一张符纸压在血符上止住了白衣祈将要把那修士吸干的冲动。
“这位义士高抬贵手,此人是我部下,冲撞了义士我代他赔不是。”说这话的手提横刀,斗笠下一张刀疤脸,正是那胖头鱼船上的刀客。他换了身装束,藏蓝色短打僧袍,绑腿布鞋,比在船上时干净整齐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