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徵对他做了什么?”魏舒觉得好笑。
“幻蛊而已,能见真我所见。”白衣祈又递给魏舒一张酥香暄软的胡饼。
“见真我所见?”魏舒不解。
“每个人都有不敢直面的内心和恐惧,他的潜意识里觉得我很可怕,可能把我想象成阎罗鬼煞了罢。”白衣祈解释道。
魏舒若有所思地吃完胡饼,想起昨夜种种耳根子一热,“见真我所见,那昨夜?”不敢抬头看那人,声音闷闷地问道。“阿舒,昨夜对你下蛊迫不得已,实在抱歉。”白衣祈蹲下直视魏舒的眼睛,一张帅脸让人不忍苛责。
“原来是绮梦一场,哈哈。”魏舒释怀。
“哼,中了老子的迷药哪有那么容易就___”“梆梆——”两棍子下去人又晕了。
魏舒第一次看见白衣祈打人,“阿徵啊,你又打他作甚?”
“聒噪,烦人。”
*
饭必,二人将那贼人捆了,去西市看骆驼。紫云一夜未归定是去哪疯玩了,不管这死马,现下买几头骆驼要紧。
西昌是关外第一城,西市上人头攒动,买卖骆驼马屁、食盐香料、稀奇物件的数不胜数。魏舒和骆驼贩子讲价,又是看牙口又是看蹄子,白衣祈不懂这些在其他摊位乱逛。
“二十两?你家骆驼金子做的抢钱啊!”“去去去爱买不买,我这可是骆驼选美大赛冠军的传奇级骆驼,没钱就别看!”“嘁,瞧不起谁呢?”魏舒手伸进荷包里才想起此次出来只带了碎银,平日里想要钱自有大把的银票送来,出了关没有票号带太多金银也不方便,不免泄了气。“哼,一看你小子就买不起,你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
魏舒正欲分辩,一顶帷帽轻飘飘地戴到自己头上,黑纱垂下只能看到那人有些脏污的鞋子。“这位兄弟,你家骆驼确实不错,驼峰高耸,目中无人”,“噗嗤“,魏舒没忍住笑了。那人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如果能便宜一些,我们买你两匹也不在话下。”
骆驼贩子上下打量那人,言语之中谦和但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一身红衣似血,虽然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是呀你就便宜点卖给人家吧。”“你这贩子说话也着实难听,人家都不恼就卖给人家吧。”围观的人们起哄。骆驼贩子自知理亏,“罢了罢了,三十两两头爱买不买!”
白衣祈正要付账,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用蹩脚的中州话道:“良禽择木而栖,良马…良马…."
众人回头等着下文,“良马…咳…被好人骑!”
“咦——”众人被这粗鄙之语雷倒,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西昌王世子耶律速撒。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一年近三十、金冠华服的男子手摇折扇走进来。
“怎么本世子说的不对?”这人疑惑地看众人,“对对对您说的都对!”众人笑着符合,却退出一丈远。“咳咳,本世子认为漂亮骆驼值这个价钱,漂亮的人就该骑漂亮的骆驼。我愿出十金买下赠与佳人。”
“这疯子又搞什么?”“傻世子又出来犯傻啦”“哈哈哈这大傻子”,众人讥笑,目光在耶律速撒和白衣祈之间逡巡。西昌国世子是个傻子世人皆知,这傻子还有个啼笑皆非的癖好,收集美男。凡是西昌境内出现的美男都被世子请进宫喝茶,对,仅仅喝茶而已。但那些美男被放出来后对这段经历讳莫如深,世人就揣测世子好南风。今日世子又出宫采风,看见西市那人就跳下车连鞋子都没穿。
白衣祈刚想回绝,身侧之人爽快应下:“世子出手阔绰,不愧是世子大人!”黑纱下一双狡黠地眸子,当众道破世子身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骆驼贩子一听真的是世子,噗通跪下,“世子殿下,小人骆驼不值十金,送给世子赏玩是骆驼的福气。”围观的众人也都跪下,那世子好像有些无措,“起来!快起来呀你们!”伸手去拽。
“世子,出来够久了,我们回去吧。”一只大手放上耶律速撒头顶,“好吧”,
二人跟着耶律速撒回宫,魏舒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脚下的一锭黄金。
“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