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翁耜何在?怎不见那老儿?”
“祝老传信于我来此地,求先生解答心中困惑。”魏舒俯首单膝跪地。魏舒直觉这人一定与祝老关系匪浅。
“你,上前来。”老者向魏舒招手,魏舒上前,看到了老者膝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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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是个孩子。
一个十余岁的孩子伏在老者膝上,面色不正常地发红,虽然有呼吸,但一呼一吸间隔极久,眉眼紧闭着,胸口和额头的紧要穴位上七根金针。
魏舒心中有了猜测。
“既然祝翁耜信你,我亦信你。”老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被烧焦的义肢吊在空中。
老者跪下,魏舒大脑一片空白。“此乃固城城主唯一的孩子,名唤晏临。我本是城主的老管家,固城一战,城主一家四十六口被活活烧死!固城百姓除了我和少主,都死绝了!”老者激动地握住魏舒的手,多日积蓄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我一个半截入土的废人,之所以没有随城主而去,是因为少主!那日金甲军进城,城主率奴在城门迎接,谁料他们入城三日后,大开杀戒。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一个也不放过。少主与夫人躲避不及,夫人将少主藏在井里,这才活了下来。贼人为了掩盖罪证,又放火烧城,黑烟三日不散。我那日去支祁贩商,正遇上贼人屠城,从城外密道回城但为时已晚,我最后找到的时候这孩子昏迷不醒,”老者说到激动处以手捶地,“这群畜生放火屠城不够,还给少主下毒!是琉璃碎。”
老者朝魏舒一拜,“义士,求求你救救少主!”说完就要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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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不敢妄言,上前查看那孩子,呼吸很微弱,“老奴以北斗七针封住少主心脉。”
魏舒检查晏临身上的金针,针针到位,且是江湖上少有人知的天罡逆脉针。所谓天罡逆脉针就是颠倒北斗七针的施针顺序,原本的北斗七针是为了逼出体内之毒,而此针可以封住毒素和血脉,以极少的身体损耗保存性命,确实是这种情况下唯一的选择。琉璃碎是失传已久的西域剧毒,天罡逆脉针对施针人的手法、施针环境要求极高,紧急情况下能施展此法,魏舒对老者的身份有新的想法。
魏舒给这孩子服了一粒丹药,“此为三清丸,可暂代天罡逆脉针,为他封住毒素和血脉。我今日就带他回去。”魏舒道破天罡逆脉针,让老者很震惊又有些羞赧。天罡逆脉针和北斗七针施针位置极为相似,很少有人看出二者不同。
“义士,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魏舒。”魏舒将这小孩抱起,捆在背上。
“你说你是谁?”老人面容崩塌,“你是三军都统魏舒?”
魏舒知道老者为何震惊,他口中屠城的金城卫正是自己麾下。
“好啊,十七岁平北境六镇,十九岁征讨南关王,战无败绩。”老者眼中泪花闪烁,“老夫不明白,大帅,我们北境人仰仗您打通商路,敬佩您还北境和平,您为何要屠城!北境百姓家家供奉你,爱戴你,并无对不起你魏大帅!为何你告诉我为何!!”老者攥着魏舒的手,拼命想从魏舒口中找到答案。
但是魏舒自己也没有答案,整个事件发生的太快、太隐秘、太复杂。
“老人家,我魏舒在此立誓,一定找到幕后凶手,给北境十六城三万冤魂一个交代,死不足惜!”伏地深深一拜。
((小畜卦卦辞曰时机未到,不可急于求成,大过卦辞之意为危局内君子需要以非常手段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