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冰凉的积雪砸进脖子里,蓉儿“啊”地轻唤了一声,回头一看,杜若兰不知何时绕到她背后,手中还拿着一个雪团对准自己,蓉儿娇哼一声,扔了手中的扫帚,捡起积雪,不甘示弱地扔了回去。
两人打起雪仗来,在小院儿中你追我赶。
风月楼里里外外被搜了个干净,牌匾被拆,重重地落在雪地里,扬起了一阵雪花,沾湿了围观的百姓。
有官兵过来,驱散了看热闹的行人。
相比于街头的萧索,郊外军营反倒是热火朝天。
李迟意和徐淮带了人,将找回的军银分发下去。
李迟意曾承诺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个交代落实在了他们手心里。那是一锭锭,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大家拿着银子,脸上皆是喜气洋洋,还有两人,便是除夕夜,离得近的,还有时间,赶在过年前,回家与家人团聚。
虽然没能追查出幕后主使,但好在军银找到了,安顿好三军,徐淮心中也松了口气。
苏韵死讯传来,李迟意被召入宫中。
而徐淮,在回去路上,听到了茶馆里的风言风语,当即带着人闯了进去,伸出手中的长剑,指着一个个蹲下身子瑟瑟发抖的茶客们。
“刚刚是谁,带头散播谣言关于县主和李少卿谣言的?”
大家抬头一看,哪儿还有刚刚那个面生茶客的身影,纷纷摇头说不是自己。
徐淮只得抓了那几个话最多的,带去了大理寺。
*
华兰宫里,宋皇后正在喝养颜茶,杯盖轻碰在杯壁上,发出清脆悦耳地响声。
何姑姑进来禀报,“娘娘,苏韵死了。”
“死了?”宋皇后手停了停,而后继续用杯盖拨弄浮起的茶叶,“怎么死的?”
“是顺意郡主高柔动的手。”
“哼,她办事不行,坏事倒是挺在行。”宋皇后放下手中茶杯,“死了便死了吧。”
“娘娘,郡主那边派人放了消息出去,说的是杜若兰和李迟意,联手害死的苏韵。现在苏带着苏夫人求到了宫里,正在御书房外跪着呢。”
宋皇后说:“那她倒算上是死得其所。你去,把苏带着苏夫人带过来,我亲自,带着他们去见皇上,请皇上做主。”
老皇帝本不想管此事,可宋皇后亲自带着人来了,他强撑着病体起身,不能让人发现自己身体已经日渐枯朽。
李迟意进入御书房,正看到光禄大夫苏带着夫人跪在皇帝面前,苏夫人像那日发现自己女儿失贞一样哭天抢地,求皇上做主。
宋皇后也在。
光禄大夫也跪着恳求皇上,“此事本不该来烦皇上,但是小女惨死,坊间传闻与守安县主有关,而守安县主与李少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臣也是所求无门了,只能求到皇上面前,”
皇上看了进来的李迟意一眼,没有说话。
宋皇后道:“陛下,此事实在恶劣,李少卿与县主关系不明,此事确实不少交给他去查,听说京城县衙的知府,在查案断案上有点本事儿,不若,交给他去吧。”
“咳咳,”老皇帝轻咳了两声,“那此事,就交由知府去办吧。退下吧。”
几人陆续离去,老皇帝叫住李迟意,“李少卿,你暂且留一下。”
宋皇后已经走出大殿的脚步略顿,而后离开了大殿。
这边她和苏氏夫妇刚走,老皇帝就不可遏制地重重咳嗽起来。
赵公公递上前去的帕子上沾染了大片血迹。
李迟意心中一震,没想到皇上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
“我身子不行了,恐裕王得知后会有所动作,太子现在又远在南方治理水患,暂时回不来,裕王那边,你要多盯着点儿。”
李迟意说:“皇上放心。”他问,“需要请太医来看看吗?”
“不用,已经没有用了,我重病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皇帝挥挥手,“你去吧。”
“是。”李迟意领命退下。
老皇帝盯着他的背影良久,直至离开大殿,他问赵公公,“赵良,难道,你不觉得很像吗?”
赵公公握着拂尘,摇头道:“皇上,您这是太想念长公主了,”人之将死,愈发会怀念亲人,产生错觉很正常。当然,赵良可不敢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