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会织布的同时,自然也会缝衣。
不过这大多数人里,都没有白霜这样好的手艺。这几件衣裳交给她去做,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其余十人,也不上赶着去接这烫手山芋,万一做得郡主不满意,岂不是得罪贵人。
典狱司。
潘河披头散发,脸色灰败地蹲在囚房里,这时,耳边传来铁锁转动声,他缓缓抬头,只见铁绣斑斑的牢门开了,李青云步履稳健地走进来,而他的身后,跟着典狱司司刑——裴昭,一个下巴上有刀疤,神色略显阴鸷的年轻男子。
“李翰林,你来了。”潘河顿时两眼放光地扑到李青云跟前,“是不是裕王派你来救我出去?”他又看向他身后的年轻男子,求道,“裴昭,不,裴大人,现在典狱司全凭你做主,你们偷偷放了我,没人会发现。”
李青云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潘河,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而裴昭则把一只手握着拳递到潘河面前,摊开一看,手心里赫然是一粒黑色药丸。
见此情状,潘河回过味儿来,他喉间一紧,微微后退,瞪着眼紧张道:“你们是来杀我的?你们就不怕,我向皇上,告发你们和裕王吗?”
李青云缓缓开口,“裕王说了,你要是乖乖去死,他可以保你妻儿一命。”
潘河仍是不肯主动服毒,所谓狗急也跳墙,他对着铁牢门冲将出去,想做殊死一搏,谁知被裴昭一把抓住了后领。
潘和死命挣扎,“这些年,我在户部,不知道给你们捞了多少脏钱,而我潘河呢,到头来一穷二白,落了个满门抄斩,你们不想着救我,居然过河拆桥,要杀了我灭口,我绝不会,如你们的意!”
“你们过河拆桥,我为裕王,做了这么多肮脏事,这些年,我在户部,一分钱没捞着,给裕王,还有皇后,不知道捞了多少脏钱,而我呢,一穷二白,现在你们居然过河拆桥,要杀了我我灭口,我绝不会,如你们的意。”
李青云朝裴昭使了个眼色,裴昭掐着潘河的下颌,迫他张口嘴,提手要将毒药喂进他的口中。
眼看毒药入口,这时一个狱卒来报,“司刑,大理寺少卿来了,说要提审潘河。”
李迟意来了?
李青云脸色一变,对动作顿住的裴昭道:“我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不要让他知道,我来过。”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裴昭看着落荒而逃地李青云,眼底闪过一抹讥嘲,而后把药交给狱卒,“你,喂他把药吃下去。”
而后携了长剑,前去应付李迟意。
这厢李迟意不顾狱卒地阻拦,带着庞武,进了典狱司大门。
正巧碰到裴昭带着人从里出来。
见李迟意已经进来,裴昭眼眸微缩,走上前去,刚要张嘴道一声"李少卿",可李迟意略过他,直直地朝关押潘河的牢房走去,边走边问:“潘河呢?”
裴昭被无视得彻底,心下不痛快,上前拦住他,语气薄凉道:“李少卿,你已经查明了此案,剩下的事,交由我典狱司即可。”
李迟意想都没想,直言道:“那可不行,万一你与潘河是一伙的,把他放了怎么办?”
“你,”裴昭没想到李迟意张嘴就是一顶大帽子给他闷头扣下,猝不及防被将了一军,顿时目露狠厉,咬牙道,“李少卿,说话要多三思,没证据,就少血口喷人。”
李迟意语带威胁道:“那你为何拦着我,不敢让我审问潘河?”
再不放他进去,只怕真会引来猜忌,这时一个狱卒从牢房中出来,那狱卒冲他使了个眼色,裴昭心知事已成,于是绕开了路,冷声道:“李少卿,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审问期间,犯人出了什么差错,到时,你可难脱干系。”
李迟意一听,心道不好,不再与裴昭废话,猛地推开他,冲进了牢房。
只见潘河躺倒在地,他脸色乌紫,眼睛暴突,掐着喉咙像是呼吸不上来,嘴里发出呜咽声,双脚对着空气踢动了两下,很快便当着李迟意的面,一命呜呼了。
他急忙退出来,冲尚在门口的庞武道,“快,抓住刚刚出去那个狱卒。”
庞武一听,知事态紧急,立马提剑去追,可追出去一看,哪儿还有人影。
裴昭佯装诧异地跑到关押潘河的囚房门口,见潘河死了,于是喊了人来。
此时典狱司也迅速集结人手,去追查此人。
李迟意扶起潘河的头,想逼他吐出嘴中的毒,可毒药毒性霸道,已经无力回天。
他抬头看着同样蹲身查看潘河情况目露焦急的裴昭,他知道,这人,他们是抓不住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他跟前站着呢。
李迟意担心的是潘河能不能救活,而裴昭担心的,是潘河有没有死透。
见潘河了无声息,裴昭暗中松了口气。
李迟意冷冷地盯着他,心知再待下去也无用,丢了潘河的尸体,招呼庞武,“我们走。”
在李迟意快要踏出典狱司大门时,裴昭前来相送,他在身后嘲声道:“李少卿,慢走不送。我会抓到,那名狱卒的。”
庞武握了握拳头,自他跟着李迟意,何时见他吃过这种亏,想回头打回去,被李迟意抓住了拳头,“小不忍则乱大谋,京城是裕王和宋皇后的天下,不是我们还在军中的时候。”
待二人走后,李青云从一间牢房绕了出来。
见潘河已经死得彻底,放心地离开了典狱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