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实在凶险,若兰,你觉得,谁是背后主谋?”
杜若兰想了想,说:“起先觉得是高柔,后来觉得,她再想置我于死地,应该也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作陷……”
徐乘月皱着眉,“那你的意思是?”
杜若兰没有应声。
见两人走远,太子率先发话了,“这批死士,应该是裕王的人。”
李迟意却不敢苟同,他说:“殿下被刺杀当日,我曾去过裕王府,并没有发现死士的气息,与李青玉的交谈里,得知人是他派去的。”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缓缓道,“李青云绝不是甘心屈居裕王这等庸才膝下的人,他与裕王,或许早就是两条心。”
“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那才是他真正效忠之人?”
“没错。也许这死士,也是那人派给他的。”
这边高柔在李青云的搀扶下,回到了芙蓉殿。
简单梳洗过后,她躺在暖床里侧。
李青云也随之躺在了床上。
待枕边人呼吸放缓后,高柔却迟迟不能入眠,她忽地睁开双眼,去看丈夫俊朗的面孔。
用布偶娃娃陷害杜若兰一事,是她一手谋划的。
可是事情的走向,却与她想的截然不同。
她事先安排了一个太监,让他趁人不备时将大肚娃娃放进杜若兰的行李中。
可赵公公把那娃娃递到她面前辨认时,她却发现那娃娃耳后多了一颗痣,她虽不信什么巫术诅咒,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在让人做这个布偶的时候,尽量避开了自己的特征,恐遭反噬,没想到,再看到那个娃娃时,它的耳后竟有与自己耳后位置一样的胎记,她当时吓得差点把手中的娃娃给扔出去,联想到自己确实无故腹痛,这腹痛不是装的,也不是为了陷害杜若兰,而是真切的疼,让她以为自己糟了反噬,直到宋清然为她诊治,说她这是食用了性寒蟹黄膏导致的,昨日御宴上,她确实吃了不少蟹黄膏,自然不是为了陷害杜若兰,故意吃下这么多,引自己腹痛从而达到陷害杜若兰的目的。她十分珍爱自己肚中的孩子,已有七个月身孕,她万事都十分小心,这孩子可是她与李青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骨肉……想到李青云,那日御宴,分明是李青云喂自己一口接着一口吃下了满满一碗蟹黄膏。
今日被李迟意抓来的那个太监,她原本很担心,自己会被这贪生怕死的太监给供出来,直到那太监咬舌自尽死了,她才松了口气,但也瞧出这并非她事先安排的那名太监。
她抚摸着垄起的肚子,看向丈夫沉睡的面孔。哪怕是睡梦中,李青云的眉头也不得舒展,微微皱起。这张脸她看了这么多年,无比熟悉,联想到今日种种,高柔猛然惊觉,心中发寒,她好似从来没真正地看清过她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