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酿酒多年,虽已废弃多年,但仍是一股子浓烈酒味儿,其实并不适合开布庄,不过租金便宜,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张家娘子不在了,皇上虽赏赐杜若兰许多珠宝首饰,但那是御赐之物,没有一样是可以拿出来换成银子用的。
另一边,张大勇刚给其妻草草办完丧事,然后拿了银钱去了赌坊,大堵特堵了一番,毫无疑问的输个精光,他嘴里骂着奶奶的,光着手,不甘心地离开赌坊。
回去路上,又见勾栏妓子对他招手,他心中一阵邪火没地儿发,于是被那轻飘飘地一勾给勾了魂儿去,不由自主地走进去。
一夜春宵后,第二天醒来,自己居然不在芙蓉暖帐美人怀中,而是躺在一堆草垛子里。
“娘的,这咋回事?”下一秒,一把刃口锋利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醒了?”这声音喑哑,显然是故意为之,听着让人分不清男女老少,那人隐在暗处,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让人看不清模样。
“这位好汉,我身上输得一干二净,你先放了我家去,拿了银钱,再给你们。”张大勇以为自己是遇着求财的了,于是打着商量,愿意用钱买命。
无人回应,张大勇感觉到一股子杀意。
“我没得罪你,你为何我要我的命?”
“你是没得罪我,但你可以好好想想,你得罪了谁?”
张大勇思来想去,自己虽然好赌,但胆子小,输了也不敢声张,生怕与人结仇,哪儿来的什么仇家啊,等等……他脑子里浮现出杜若兰苍白的脸,顿时明白过来,此人跟杜若兰有关。
“谁指使你污蔑她的?”
“我,我不能说,”张大勇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不说?”剑刃推进三分,吓得张大勇哆嗦着尿了裤子,大声讨饶:“好汉饶命,我说,我说。”
“有一日我去裕王府送货,那管家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污蔑李家娘子谋财害命,杀了我妻儿,其实,他们母子俩,是,是喝了毒自尽的……小兄弟,我说的都是真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裕王府的管家去吧,我不要那五百两银子了,给你,全都给你,你放了我吧,啊。”
还想回去?谁知那人却笑道,“谁稀罕你的破银子,今天,你回不去了。”
张大勇鼓起最后一丝勇气,问道:“你是谁?跟李家娘子什么关系?”
李迟意听完缓缓从暗影中走出来,“那你听清楚,也看仔细了,我是她,相公。”话音刚落,他已完全走至人前,张大勇看清他的脸,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大睁着的眼睛便再也闭不上了,颈侧动脉被利刃割开,血溅当场,飚了足有五尺之高,直指屋顶。
有一道血雾喷溅到李迟意的脸上,白皙的面庞如沾染点点红梅般凄美,眸中却是嗜血的杀意。
张大勇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后,大睁着眼,逐渐没了气息。
李迟意漫不经心地拿剑在地上的尸体上抹了抹,抹去剑身上的血后,这时在屋顶望风的徐淮飞身下来,脸被憋成了猪肝色,一副急切的样子。
“着急忙慌的做什么?”他收了剑,整个人说不出的随意散漫。
“嫂子来了。”徐淮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
李迟意瞳孔微缩,她怎会来此处,一个废弃的酒坊?他将手中的剑丢还给徐淮,徐淮伸手一接,看到剑身的血,再看地上躺着的尸体,顿时有些嫌恶:“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剑——”
“闭嘴。”李迟意打断他,眼中嗜血的黑散去,透过门缝看到杜若兰果真在外面,顿时有些紧张,他抬手去抹脸上沾染的血雾,却是越抹越多了。
这边杜若兰带着蓉儿进入酒坊,两人四处看看,这时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儿冲破了浓烈厚重的酒香,顺着鼻息直入肺腑。
杜若兰皱着眉:“蓉儿,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蓉儿闻言耸鼻嗅了嗅,摇头道:“没有啊,就是一股子酒香味儿。”
面前出现一个房间,杜若兰想过去看看,蓉儿把她拦下,“娘子,算算时辰,将军该从宫里回来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说完她缩了缩肩,联想起闹鬼的传说,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