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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宫阙情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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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无奈摇头,正要解围,陌尘忽然抬手伸向赵羽。赵鹤亭银枪一抖,枪尖却在离对方三寸处戛然而止——只见陌尘只是轻轻掸落赵羽肩头的枯叶,嗓音冷得像淬了冰:“起风了。”这动作让赵羽想起昨夜,叶倾颜也是这般凑近,摩挲着自己的玄甲。

马车启程后,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与落叶的沙沙声交织。赵羽望着舆图上褪色的防线标识,忽然开口:“昨日宴会的慕容渊,此人在西凉究竟是何身份?”

叶倾颜指尖一顿,忽然狡黠地挑眉:“先别急着问他——我倒好奇,小赵将军为何唤你小叔?论年纪,你瞧着也不过比他大几岁。”她手肘撑在车厢矮几上,托腮望着赵羽耳尖泛起的薄红,发间银饰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摇晃,“莫不是赵家有什么特别的辈分规矩?”

赵羽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舆图在掌心捏出褶皱:“赵家祖上分为两支,一支扎根凉州,一支在榆州繁衍生息。我父亲赵毅这一脉向来晚婚晚育,到我这辈虽与赵昶将军那支的鹤亭同岁,却因辈分缘故,他自小就唤我小叔了。”

“只是如此?”叶倾颜凑近半步,明眸波光流转,“我看他瞧你的眼神,倒像藏着几分孺慕。赵家叔侄间的情谊,倒是比西凉的胡琴曲还动听。”她笑着坐直身子,“不过说回慕容渊……”

叶倾颜指尖一顿,随即展开一卷泛黄的舆图,烛光在羊皮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的指尖划过凉州城郭的轮廓,银饰随着动作轻响:“他出身西凉慕容世家,这个家族掌控着西疆七成商路与私军,他们的商队足迹遍布大漠,虽没实权,但其财力堪比西凉王室。”

雪松香混着白檀香在车厢内弥漫,赵羽接过舆图时,触到她指尖微凉。叶倾颜将茶盏推到他手边,琥珀色的茶汤在盏中轻轻摇晃:“此人虽不在凉州,却通过商路网络对边境布防了如指掌。我们绘制九边防御图志,怕是绕不开他。”

赵羽手指摩挲着舆图上模糊的隘口标记,眉头紧锁:“私军与商路结合,若慕容家有异心,凉州防线如同虚设。更遑论绿洲水源与商道重叠,一旦截断补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扫过地图上蜿蜒的河流。

“所以才要劳烦赵侯爷。”叶倾颜取下鬓边玉簪,簪头的玛瑙映着烛光,宛如寒星。她轻点地图上连绵的山脉,簪尖划出细长的影子:“凉州地势复杂,绿洲与荒漠交错,寻常兵法在此难施。但小赵将军曾在西北戍边,定能找出破绽。”

她忽然抬眼望向车窗外,几棵白杨树的叶子已染成金黄,风卷着枯叶扑在窗棂上。“我已让陌尘收集过往商队路线,”她将一卷密报推到赵羽面前,封蜡上还带着暗卫的印记,“这些商道节点与军防布点若能互为印证,或许能......”话音未落,车外突然传来九节鞭破空的脆响,惊得枣红马长嘶一声。

叶倾颜与赵羽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住腰间兵器。却见车帘被轻轻掀开,陌尘苍白的脸出现在暮色里:“是赵将军在试枪,惊扰侯爷与殿下了。”

车外,赵鹤亭驱马与陌尘并行,银枪挑起路边一朵野菊,在指尖旋出花影,挑眉笑道:“陌大人这般惜字如金,莫不是西凉话都让风沙磨没了?不如我教你几句京城俚语,保准比你这冰块脸招人喜欢。”

陌尘终于侧头,目光扫过他银枪上晃动的菊花,语气冷得像浸了雪水:“京城的公子哥,就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花花草草?”赵鹤亭指尖一转,野菊化作齑粉,银枪猛地指向天际,划出凛冽银芒,“我这枪下亡魂可比你吃过的沙子都多。不过西凉暗卫的规矩倒有趣——”他突然逼近,眼底闪过一丝挑衅,“是把舌头和表情都冻在冰窖里,才练得出你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陌尘的九节鞭骤然如毒蛇般甩出,鞭梢擦着赵鹤亭耳畔扫过,卷走他一缕束发的银绳。散落的青丝间,他冷笑:“赵将军的嘴,倒是比你那银枪更利。可惜……”鞭身重重甩在地上,惊得马匹嘶鸣,“在西凉,多嘴的人,舌头都喂了戈壁的秃鹫。”

赵鹤亭大笑,单手抓回飘散的长发,银枪横在胸前划出半弧:“巧了,我这银枪最爱挑硬骨头。等过了凉州,咱们好好算算——”话音未落,枣红马突然扬蹄,陌尘已驱马向前,九节鞭收起时甩出脆响,恰似未说完的战书。

夕阳给天边的云层镶上金边时,马车缓缓停在一片杏林旁。枝头的杏子早已落尽,取而代之的是泛红的杏叶在风中轻颤。赵羽掀开车帘,伸手欲扶叶倾颜下车,她却已利落地跳落,绯色裙摆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阵风。远处传来兵器相击的清响——赵鹤亭正持枪缠住陌尘,银枪与九节鞭在空中交织出细密的弧光,惊起几只归巢的寒鸦,扑棱棱掠过染金的树梢。

叶倾颜捡起一枚落地的银杏叶,叶脉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过了这片林子,便是燕云古道。”她将叶片轻轻夹进舆图,抬眼望向渐暗的天色,“到了凉州,可就没有这般温柔的秋风了。”

赵羽望着她被余晖勾勒的侧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舆图在袖中留下的折痕。远处赵鹤亭的笑闹与兵器碰撞声渐歇,只余秋风卷着枯叶簌簌作响。他忽然希望,这段载着机密与使命的路途,能被暮色拉得再长些,长到足以将此刻的安宁,都酿进九边防御的图志里。

凉州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迸起白雾。赵羽勒住缰绳,玄甲瞬间被浇透,水珠顺着护肩的龙纹凹槽蜿蜒而下。叶倾颜掀开半湿的车帘,西域风情的银饰在雨幕中叮当作响:“这雨怕是要把凉州城浇透。”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四辆挂着慕容商会徽记的马车在雨雾中浮现,车辕上的西域骆驼铜铃被雨打湿,发出沉闷的嗡鸣。赵鹤亭驱马靠近,银枪挑起浸透的油布一角:“丝绸贸易?这马车压得比装满铁锭的还沉。”

车轮碾过泥坑时,一袋货物突然颠落。赵羽翻身下马,靴底碾过泥浆里散落的暗紫色粉末。暴雨冲刷间,那些粉末竟在雨帘折射的天光里泛着幽蓝磷火般的微光,像极了他在南疆见过的毒瘴结晶。

“赵侯爷好兴致。”慕容商会的管事披着蓑衣从马车跳下,怀中的文书被油纸裹得严实,“这是鸿胪寺宋大人亲笔签署的特殊货物运输许可,西域进贡的染料金精砂,见不得水。”泛黄的文书上,宋云璋的朱笔落款在雨痕中晕染开来。

叶倾颜指尖摩挲着孔雀石弯刀,突然俯身沾起粉末放在鼻尖轻嗅:“倒是有股月桂混着硫磺的气味。”她瞥见赵羽紧锁的眉峰,忽然轻笑出声,“不过比起慕容家的生意经,我们绘制图志的差事更要紧——毕竟边疆布防,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赵鹤亭撇了撇嘴,银枪随意将滚落的布袋挑回车上:“神神秘秘的,别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他抖了抖被雨淋湿的披风,水珠四溅:“既有机要文书,便信你们一回。”

陌尘始终如同一尊雕像立在雨中,苍白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当赵鹤亭将布袋挑回马车时,他突然上前半步,九节鞭如灵蛇般探出,精准勾住滑落的油布边缘,重新将货物遮盖严实。动作行云流水,却在收回鞭子时,鞭梢不着痕迹地扫过地上残留的暗紫色粉末,将其尽数扫入泥浆之中,随后垂眸退到马车旁,继续沉默地握着缰绳。

当马车重新启程,泥浆很快淹没了那些诡异的紫色痕迹,只余赵羽望着车轮远去的方向,腰间的虎符在掌心被攥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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