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麻烦国师大人带我去炽锋营一趟,”赢泽兰强扯出一个微笑,看向一直跟在身旁默不作声地乾元。
乾元看着逞强的少年,他也小看了这孩子,上前召唤出星盘,“陛下可以试着调用名单上的人,所有事都自己处理是处理不完的,他们各有特长。”
赢泽兰都忘了他昨天还有一堆帮手呢!
尤其是他想起来昨天看过的册子中,有一部分人员天赋在管理,算账和审问上!完全就是朝臣预备役!
之前他都习惯一个人解决问题,差点忘了他可是手握一个人才库的皇帝。
赢泽兰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了国师大人的手腕,“那快点去营里,我喊人来帮忙!”
乾元下意识看了眼手腕上搭着的细软手指,温度烫得让他忍不住皱眉,“去了先让军医给你看看。”
“行行行,快走,”赢泽兰摇两下松开手,回头招呼李华和白茅跟上。
乾元便任劳任怨地启动法器,带着众人前往炽锋营的所在地。
赢泽兰看着被隔绝在外的风雨,原本高涨的情绪冷静下来,也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乾元对于这些龌龊和贪墨完全不惊讶,甚至有着了然于胸的沉静。
“国师大人早就知道户部和丞相贪墨的事情?”他这么想,也就这么直接问出口了,“为什么不早些处理?”
乾元颔首:“陛下年幼,还不清楚手中有权势钱财之后,很少有人能够保持本心,这些事禁止不了。”
“半年前已经有了全部参与人的名单,至此可以全线收网,”乾元微微侧头看向抬头看向自己的少年,“若是您处理不过来,臣便打算动手了。”
赢泽兰微眯眼,“所以这是国师大人的又一个考验。”
乾元点头,“您处理的很好。”
赢泽兰轻哼了声,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他的政治和历史可是常年满分。
两人带着锋芒的对话让身后两人只想缩小身形。
一路沉默,比原本花费的时间缩短了五倍,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
留守在营地的将士在看到一行四人后,连忙带着他们进了主厅。
在收到赢泽兰一连串的指令后,还有些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调动剩下的士兵们上门抓人。
而通过特定的手法,赢泽兰也按照册子的介绍,将其中的几位帮手叫来帮忙。
一夜之间,众多朝臣的大门便被强行打开,整个朝廷一下子都慌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部分知道些情况的朝臣已经心虚的一夜未眠,就怕自家大门也被突然破开。
彼时,终于能够歇一阵子的赢泽兰面无表情地喝下眼前苦涩的中药。
闭了闭眼,厅内的众人陪着他熬了一宿,彻夜核算的账单和陆续汇集的情报与将士们搜查到的证据都已经被写成列表,摆在手边。
而另一边,千里镜中也传来了谢太尉和吴御史对于河堤的调查报告。
和他当初的怀疑一样,堤坝内的建造偷工减料,而材料更是有部分被替换成劣质产品,这才致使堤坝在山河垮塌后北冲来的巨浪冲垮!
赢泽兰睁开眼,将手中的罪状翻开,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那修河堤的官员也是这些名单中的一员。
*
朝会之上。
赢泽兰坐在龙椅子上,看着下面垂头叩首的朝臣们。
空了一半的朝廷显得十分宽敞。
“陛下!昨夜丞相和各位大臣怎么都被抓起来了?”御史台的官员上前询问,“这直接抓人于礼不合啊陛下!”
“于礼不合?”赢泽兰看着下方被退出来的代表,缓缓从龙椅上起身,随手从面前的桌案上抄起最不值钱的铜器烛台向下一砸。
“哐当——”一声巨响,让本来还松散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小皇帝看着柔和,前两日更是和善心软,然而此刻,显出作为一名帝王的喜怒无常。
赢泽兰冷笑一声,将手中厚重的罪状甩给下方的朝臣。
“那就请爱卿们看看这些罪证,让朕知道知道什么叫于礼不合。”
“看完之后再来告诉朕,究竟是哪些人知法犯法,罔顾人命,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