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明美喃喃道:“自由吗?”
她站在观星台的台阶上,合上手机。观星台外贴着“维修中,禁止进入”的牌子,路过的游客也只能遗憾离开,惋惜美好的夜晚不能在星光下与重要之人互述情意。
观星台的楼梯盘旋向上,站在最底层往上看去,只能看见小小一片圈起来的天空。
宫野明美换上了工作人员的衣服,掀开维修牌子向楼顶走去。即使有游客看见了她,也只会以为她是负责维修的工作人员。
楼梯并不算长,踏出最后一层台阶,宫野明美看见的是不受拘束的完整星空,星光璀璨,安抚了宫野明美紧张的情绪。
没有等待太久,观星台上迎来了两位新客人。他们穿着黑色的风衣,神情肃杀。
金色头发的高个男人打破了沉默:“真是辛苦你了,广田雅美。”他的眼睛从发间露出,“不,或许该叫你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叫出了他们的代号:“琴酒,伏特加。”
“我可不记得这次的任务里有你,宫野明美。给我一个解释。”琴酒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为组织的外围成员,我也有属于自己的信息渠道。”宫野明美没有自证,“要是在大型任务中发挥作用,上面或许也会看见我的名字。”
琴酒冷哼了一声。他接受了这个理由,组织的外围成员本来就是耗材,一个长了些脑子的耗材,起码比只会哭哭啼啼的耗材要顺眼一点。
“但是真没想到啊,游乐园里还有这样清净的地方。”伏特加感慨。在人挤人的今晚,火爆的观星台居然正好维修。
宫野明美笑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是我看见多罗碧加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才挂上了这个牌子。
我看见你们带了黑色的手提包,猜测你们或许会需要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交易。没想到现在这里有了一个新的用途。”她意有所指。
“你说你知道今晚和我们作对的人是谁!”琴酒冷笑,“你做的很对。你也算终于有了一点作用。”
伏特加急性子地问:"到底是谁?"
“待会儿,幕后主使就会自己出现在这观星台上。”宫野明美不急不缓,“主动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幕后主使会主动出现在这里?”伏特加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难不成还会主动用脑袋顶着我们的枪不成?”
宫野明美吐出一口浊气:“在两个星期之前,有人主动找到了我。”仅一句话,就让伏特加闭上了嘴。
“我不知道她的模样,为了方便起见,我就用‘那位’来代指吧。”宫野明美有条不紊,“那位在两星期前找到了我,声称她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需要我的帮助,还留下了一大箱的钞票。”
“你为什么没有上报?”琴酒反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是在大型任务中发挥作用,上面或许也会看见我的名字。”
宫野明美笑得更厉害了,“而且那位还一出现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你知道吗琴酒?她不仅知道我的真名,还清楚地了解我的过去!包括我的妹妹是谁和我的前男友是谁,这些事情,你认为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有可能知道的吗?”
代入一下,伏特加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一个莫名出现的诡异女人,叫出他的真名还透露出只有组织内部的人才知道的他的过去。伏特加会吓到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
“你是说,组织内部有老鼠?”琴酒的眉毛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应该关心的问题了。”宫野明美看着琴酒。
这是肯定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组织内部的人将消息透露出去,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详细知道宫野明美的过去?这些老鼠杀了一茬又一茬,还是像野草一样惹人厌地重新长出来。
“那些钞票的标号是连续的吗?”琴酒又问。
“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我毕竟也是在银行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宫野明美明白琴酒的意思,“箱子里的都是美钞,钞票破旧,号码不连贯。我点过了,都是真钞。没办法追溯源头。”
琴酒点头又问:"她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男人语气冰冷,好像一旦听见了不满意的回答,就会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对准在场某人的脑袋。
“还能说些什么。那位连我家门牌号是多少都知道了。”宫野明美嘲讽道:“她问我愿不愿意带着妹妹重获自由。只要愿意相信她,她就能给我和妹妹自由。我怎么可能会信,你们把我妹妹锁在不知道什么角落里,怕是一只苍蝇想飞进去都困难吧。”
伏特加笑着赞同:“你没有相信她是很正确的,没有人能从那个地方逃跑。更别提什么自由了。”
宫野明美咬紧牙关:“光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我们的愿望,只能通过自己来实现,靠别人的施舍永远是水中捞月。琴酒,你曾经说过,只要能拿出十亿日元,就能放我妹妹离开组织。现在这个消息值十亿吗?”
“我约了那位在观星台上见面。告诉她我有组织的秘密。再过不久,那位就会主动出现在观星台上,毫无戒心地来见我吧。”宫野明美紧盯着琴酒,“琴酒,我要你答应我,放我和妹妹重获自由。”
琴酒冷哼:“这一点恐怕十分困难。你妹妹在组织里面算是少数头脑顶尖的人。她和你可不同,组织现在非常需要她的效劳。”
“这么说,你们是在骗我了。”宫野明美从怀里掏出了手枪,这原本是她为了筹划银行抢劫案拿到十亿日元准备的,“无论我能不能拿出十亿元,能不能在任务中发挥作用,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拿着手枪,排练过无数次的姿势很娴熟。
“你还真是天真啊。”琴酒也拿出手枪,“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小老鼠的同伴会出现在这里,你以为你还有用处吗?”
他们拿着手枪互相对视。时间拉长又缩短,就在琴酒准备按下去的那刻,他听见了悦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