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宫娥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雕花的窗,清晨的阳光随即照入了弥漫着龙涎香的承乾宫,萧临烨登基的情形仿若还在昨日,但实际却已经过去了八年的光阴。
萧临烨醒来时,裴兰卿还在他怀中沉沉地睡着,八年前那场难产,虽然裴兰卿最后服下药蛊,挽回了一条性命,但这些年来身体却总归是虚弱的,即便被萧临烨万般小心地悉心呵护,仍旧是清瘦苍白。
萧临烨低头,吻了吻裴兰卿的额角,尽量不发出声响吵醒他。他每每都有心让裴兰卿休息,但裴兰卿却总是说,自己同样身为朝臣,也该和萧临烨一起去上朝。
萧临烨没什么法子,只得每日晨起时,尽量不发出响动,让裴兰卿再多睡一会。
“烨儿……”可是枕在萧临烨手臂上的裴兰卿,还是在半梦半醒间唤着萧临烨,片刻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而迎接他的,正是萧临烨逐渐靠近的面容。
萧临烨吻过裴兰卿微凉的唇,带一点占有欲却又温柔地辗转,彻底唤醒了怀中人的迷蒙。他的手沿着裴兰卿清瘦的后背而下,有力地扣在他的腰间拉向自己。
两人的气息都有些凌乱,十年前裴兰卿虽然服下的药蛊,但萧临烨实在不愿他再经历生产之痛,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有服用避孕的汤药。
但没有怀孕,不代表裴兰卿的身体不再需要滋养,反而令他更为渴求萧临烨的靠近,甚至不需要鲜血的催动,只是这样亲密的肌肤相贴,就让他意乱情迷。
“烨儿,你怎么又这样……”裴兰卿的手抵在萧临烨结实的胸膛上,无力地推了两下,却完全没能推开,反而让萧临烨更为逼近。
灼烫的热气喷洒在裴兰卿的耳后,让他的身体颤栗着,更为酥软地倒在萧临烨的怀里。
萧临烨在裴兰卿细白的颈子上,落下连绵不断的亲吻,声音低哑又带着别样的味道:“这几日忙着南边夏收的事,我瞧着太傅的脸色又白了。”
如同萧临烨所说,南边入夏后泛了洪涝,又正好赶上夏收,朝廷因为此事忙了个底掉儿,萧临烨与裴兰卿几乎夜夜宿在御书房旁的小阁子里,确实有好些日子没有行那滋养之事。
如今终于忙完了,又值非大早朝的日子,萧临烨有心补养太傅。而裴兰卿的身子本就略有枯涩,如今在萧临烨的挑弄下,更是越发忍不住了。
“烨儿……唔……”
萧临烨继续细密地吻着他,将那最后薄薄的寝衣掀开,然后倾身覆了上去……
等到云散雨歇之时,裴兰卿绵软无力地靠在萧临烨的怀中,萧临烨低头看看太傅重新泛起薄红的面容,心中满意舒畅,将人横抱起身,向着后殿的温池走去。
洗浴过后,两人坐卧于铜镜之前,萧临烨的手指划过裴兰卿泛着湿气的发丝,忍不住又低头亲吻了一下。
裴兰卿的腰身还有些酸软,向后靠在萧临烨的肩上,望着铜镜中两人的身影,浅笑着说道:“烨儿在看什么,可是我有白发了?”
“怎么可能?”萧临烨放下手中的发丝,从身后搂住裴兰卿的腰:“太傅怎么会有白发,分明还是乌黑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前日廷议时,我瞧着吴大人已经是鬓发斑白了,想来我也比他小不了几岁,”裴兰卿半是说笑,半是叹息地说道:“我也要变老了……”
“太傅哪里会老,明明还跟以前一模一样。”萧临烨蹭过裴兰卿的脖颈与侧脸,他确实说的是实话,在萧临烨的眼中,裴兰卿没有半分衰老的痕迹,仍旧是最美的样子。
“太傅一点都没老,反而是我,整日里被那些言官烦得只怕要英年早衰了。”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裴兰卿抬手抵住萧临烨的唇,然后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容,这些年来萧临烨的轮廓越发成熟硬朗,褪去了当年战场上带来的轻躁,目光深沉得令人难以揣测,散发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那些言官哪里敢真的烦你,烨儿你摆下脸色来,我瞧着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了。”
“不敢出了正好,我巴不得那一个个的都掉了舌头,只听太傅说话就好了。”萧临烨环着裴兰卿的身子,在外威严肃穆的帝王,唯有此刻独自面对裴兰卿时,才会这般温柔慵懒。
两人脉脉温存之时,老太监添瑞忽然隔着屏风禀报道:“陛下、大人,小殿下来了,在前殿等着跟您一起用早膳呢。”
“哦?他今日倒是来得早。”萧临烨还是不舍得松开裴兰卿,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蹭蹭:“专挑着来打搅他父皇的好时候。”
裴兰卿闻言笑了笑,转头主动吻上了萧临烨的脸:“好了,我们快些出去吧,别让荃儿等急了。”
萧临烨看在这个吻的份上,又抱了裴兰卿一会,才揽着他起身,两人更衣后向着前殿而去。
“父皇,爹爹——”八岁的萧予荃见着他们终于出来了,立刻丢下手中的点心,哒哒哒地向两位父亲扑过去。
萧临烨虽然口中嫌着被打扰,可实际上他对裴兰卿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也是疼到了骨子里,当即俯身将他抱了起来:“不错,掂着是又沉了些。,”
“荃儿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裴兰卿体虚无力,抱不动渐渐长大的儿子,但也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晨起可有背书了?”
提到背书,萧予荃可不像其他孩童那般为难,而是十分利落地点点头,脆生生地说道:“背了背了,爹爹不信就去问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