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卿稍稍一愣,很快就弯了眉眼,明白过来萧临烨的心思。
“此计甚妙,若他们来了皇城,就不得不向你这新帝臣服,你也可借机试探一二。”
萧临烨揽着裴兰卿的身子,隔着雕花的窗看向南方,眉眼间确实含血的狠厉:“若他们不来,便是抗旨不尊,到那时就休怪我大军压境了。”
“毕竟那些年在宫中,他们也没少害我,笔笔旧账也正好算清楚。”
“烨儿……”提起那些年的旧事,裴兰卿看向萧临烨的目光,又添了几分心疼,毕竟萧临烨这一路走得有多难,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皇室众人于他而言,不像亲人,反而像是仇人。
萧临烨留意到裴兰卿的目光,立刻又对他笑笑,重新用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太傅别难过呀,烨儿有你就够了。”
他在战场上握惯了刀枪的手,此刻无比温柔地抚摸着裴兰卿的肚子:“真到了战场上跟他们干,我是半点不怕的,可就是那些老臣太过烦人。”
“等太傅生下孩子,一定要入朝帮我。”
裴兰卿微微笑着,对他摇摇头:“我可做不了国相,来日你登基之后,我自会劝服父亲,让裴家族人帮你。”
“那太傅要做什么?”萧临烨突然警惕起来,望着怀里的裴兰卿:“太傅不会还想着要去什么青松书院吧?”
“臣哪里敢呀,”裴兰卿看着他那紧张的模样,安抚地拍了拍萧临烨的手臂:“只是我志不在此,实在不想入朝堂受罪。”
“等到生下这孩子后,我就去翰林院编书吧,自前朝《瀚海广记》编修,已经又过了百余年,我大齐也该有一部自己的类书,这是我幼时的志向,也将成为烨儿盛世功绩的一部分。”
萧临烨跟在裴兰卿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这话不是假的,裴兰卿的性子如同空谷幽兰,确实不适合在宦海沉浮,能去按着自己的喜好著书,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又实在心有不甘,抱着裴兰卿不肯松手,与他讨教还价道:“那至少继续担任太傅一职吧?咱们自己的孩儿,只有让你教导我才放心。”
裴兰卿如今肚腹渐大,坐久了腰上也觉得不舒服,萧临烨便扶着他慢慢起身,来到了旁侧的躺椅上,边走边说道:“以后早上,我晨起去上朝,太傅就去带着孩子念书,等到我下了朝,就去文华馆查问他的功课,瞧瞧他有没有听太傅的话。”
裴兰卿听着,唇角也不由得扬了起来,浅浅的咳着与他说笑道:“那若是查问不过,烨儿可是要连我这个太傅一起问责?”
萧临烨结实有力的手臂,圈揽着裴兰卿的腰,扶着他稳稳地躺到那软椅上:“那我可舍不得,若真的答不出,就让他把太傅的那份罚一块领了吧。”
许是听到两位父亲的谋划觉得委屈,那胎儿竟恰好在裴兰卿腹中轻踢了两下,惹得裴兰卿低声轻笑:“嘶……烨儿可莫在吓唬他了,这会正折腾我呢。”
萧临烨闻言也忍不住笑了,他轻轻地抚摸着裴兰卿的肚子:“想不到你这小家伙脾气这么大,可不许乱来。”
虽是冬日,天气难得的晴朗,阳光洒进殿中照在他们的身上。
萧临烨的心中忽然感觉到说不出的满足,想他数年在宫中尔虞我诈,在边关奔袭杀伐,终于换得此刻能拥着裴兰卿,一起等待他们的骨血降生。
老天也不算薄待他了。
裴兰卿似是也有所感,躺在那软椅上,抬手抚着萧临烨的脸。萧临烨随即也俯下身去,缓缓地靠近他的唇。
那夜过后,萧临烨终于心满意足地占有了裴兰卿的所有,巴不得时时刻刻都与裴兰卿亲昵。
可裴兰卿到底心中还顾及着多年师徒名分的坎,有些放不开,萧临烨也不着急,日日从搂抱亲吻亲吻做起,一步步引得他的太傅去适应。
两人的气息交错,萧临烨像是浸在了那淡淡的兰香之中,贴着裴兰卿微凉的唇,然后辗转侵入,那样缓慢又磨人的推进着。
裴兰卿的面色泛起薄红,他起初还能自持,但随着萧临烨的厮磨,还是忍不住用手攀上他的肩背,像是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直到这一刻,萧临烨才彻底放开,他圈着裴兰卿的腰背,由温柔变得霸道,彻底搅乱了裴兰卿的气息,让他只能容纳自己得肆意。
“烨……烨儿……”裴兰卿的身体仍旧本能地渴求着滋养,但他这么多年的礼仪教养又牵绊着理智:“别……别在这时候……”
“这才中午……”
萧临烨隔着衣物抚过裴兰卿的脊背,惹得怀中人轻轻颤栗,明明是那样的强势,口中却无辜道:“可是我觉得太傅现在就想要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