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刚回家就把雪花酥放在床头柜上,他侧躺看过去,嘴巴里还有牙膏留下的薄荷味,他咂吧了一下嘴,猛地坐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窗户,然后又躺好在床上,晚上风刮得格外猛烈,屋里还是那温度,他摩挲手指竟觉得有些冷,他又往被子里钻了钻。
手臂却钻了出来,陆泽摸到床头的雪花酥,乳白色的包装哗啦作响。
他斜靠在床头将包装撕开,一股浓郁的清香散开来,上面的草莓干镶嵌在上面,诱人地散发亮光。
季老师也会做饭,但他的样子不像是,总是端着教师的架子,偶尔透出来孩子气,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陆泽想着将雪花酥放进嘴里,味道不算好,准确来说是齁的糊嗓子,或许是棉花糖放得太多了,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再吃下去。
陆泽咳了一声,喉咙处的黏腻又呛住了他,只好下床又去找水喝。
站在客厅的陆泽手里拿着一杯水,看着楼下的车影他拿起手机,他莫名地想打电话给季青岁,但是说什么呢?
说你做的雪花酥太过腻的,说我们之间没必要本的这么清……
想到此刻陆泽心绪一顿,他笑了一声,果然是太寂寞了,这么多年来就一个能和他接触的人,还是个拒绝不了自己的要求的老好人。
手指已经放在季青岁的通话上,他按了上去。
季青岁还在收拾桌上的碗筷,这天他还是决定自己做饭,桌上还堆着前几天没有做成功的雪花酥,也不知道陆泽尝到后会是什么感觉。
手机铃声响起,季青岁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他拿起一看就见是季婉婷的手机号码。
对面迟迟不说话,只能听见季婉婷那边嘈杂的汽车的鸣叫。
季青岁率先打破沉默,“姐?”
季婉婷像是笑了笑,“岁岁,我们打算直接结婚,不做订婚这一套了。”
季青岁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但要怎么说?这个总是觉得低自己一头,从小都和自己不亲近的姐姐,他叹了一口气,“妈呢?妈同意了?”
季婉婷语气僵硬一瞬,但很快恢复过来,“妈肯定同意了,恒宇都已经给了彩礼,妈挺高兴的。”
说完季婉婷还絮絮叨叨地说,“恒宇家里有钱,出了很多彩礼,说是让我以后不要工作专心生孩子……”
季青岁打断季婉婷的话,“姐,你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孩子的吗?”
季婉婷回答得很利落,像是在心里想了很久,“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哪儿有女的不生孩子呢?是吧岁岁,你是男的你知道的。”
季青岁直截了当的说:“我不知道。”
季婉婷叹了口气,“哪儿有姐姐结婚弟弟不来的,这说不过去,姐多丢面啊。”
季青岁舒出一口气,“行,我知道了。”
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季婉婷加快了脚步,嘈杂声小了,“带着逸飞一起来吧,知道你不乐意,不做伴郎也好。”
季青岁不知道是谁先挂断的电话,他挠了挠头心里烦躁。
将手机放下把剩下的碗洗干净,教师寝室很小,季青岁把围裙一摘就直接躺倒在床上,抓住雪花酥吃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直冲脑袋,季青岁咳了一声,就听见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姐姐?季青岁猛地坐起来却看见了陆泽打来的微信电话,心情莫名舒畅,他低低笑了一声,接起电话。
“陆先生。”
对面“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舒缓的呼吸声顺着电话传过来,季青岁见陆泽没说话也闭上了嘴,这么晚打来电话不会是心情不好?
许久,季青岁问:“吃饭了吗?”
“没有,不过吃了你的雪花酥。”
季青岁瞬间笑了出来,“好吃吗?”
陆泽犹豫了一瞬,他迟疑地说:“不好吃,有点太甜了。”
季青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泽也意识到季青岁也觉得自己的雪花酥不好吃了,他跟着笑了两声却听见对面啪嗒一声响,像是凳子掉落的声音,手机上微信通话突然中断。
陆泽抓紧手机看向窗外,在学校总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想,但身体还是动了起来,迅速穿上大衣,手上抓着车钥匙就准备往楼下走。
家里的小咪跟着陆泽走到门口,陆泽弯腰拍拍小咪的头,“别跟着了,过段时间还得是要把你送到陆许安哪儿。”
小咪听不懂,它摇摇头让自己摆脱陆泽的控制,悠哉地转走离开。
陆泽走到楼下车库,他这才意识到他不知道季青岁今天在哪儿住着呢,开着车打通张秘书的电话。
张秘书又怎么会知道,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张秘书接通电话就听陆泽说:“你知道季青岁今晚在哪儿吗?”
今天是张秘书接送的陆许安,照平常这种事情她一概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天陆许安说过上学时间段,老师会在寝室住,这是所有学生都知道的事情。
但陆总晚上问这个做什么?还没开始想她就强迫自己静下来,这就是她做秘书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从不多问只做分内的事,就像她这么多年来,能从陆总身上看出他的怪异,隐约透出的端倪,但她总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张秘书沉下心,“在学校,陆总是想让我安排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