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就这么承认了?
怎么也不反驳一下?
纪棠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回应什么。
她的床幔是淡淡的粉红色,层层叠叠,像一座座粉色小重山,甚是好看。
微弱的烛火映衬着缕缕柔光,照得他的侧脸在墙上洒下一个近乎完美的影子。
喉咙似乎有些发干,她捏了捏,像是不受控制般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小声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像不像入洞房?”
话说出来,把自己吓了一跳。
为了不露怯,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听青蓝说的。”
“嗯,是有些像。”言清紧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那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
纪棠隐约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瞬间涨成一个大番茄,再次捂住他的嘴:“我耳朵坏了,你嘴也坏了,你今晚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
不料言清对她一丝防备都没有,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就这么直勾勾被她压在身-下,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硬邦邦的,不是很好抱。
纪棠率先冒出来这个想法。
肌肤相贴,四目相对。
寂静的夜里,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扑通作响。
下一瞬,言清手忙脚乱地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很快,纪棠转身陷入一个柔软的被衾中。
整个人从头到脚被盖了个严严实实,除了脑袋,连一丝缝隙都不留。
“你怎么又推我!”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如此。
纪棠有些烦闷,将这点不愉快归结于天气炎热。她想掀开被子,但力气终究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她的反抗显然对他一点儿用都没有。
不仅没用,还把被子压的更严实。
作茧自缚,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男女之间天然的力气悬殊告诉她,即便他现在突然动了歪心思想做登徒子,她也无可奈何。
时值盛夏,她被捂出了汗,觉得自己快热成一个毛毛虫了。
迷茫的双眸蒙上一层水汽,纪棠开始不断回想话本子里的故事情节。
一般这种时候,男子把女子压在床上,都会做一些羞羞的事……
而女子大多都会拒绝,拒绝但又不是拒绝地那么彻底。
但她知道,言清并非此意。
也许她也可以试试,反正他们亲了好几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上下嘴唇碰一下的事罢了,没准还可以给自己的绘画事业添一笔浓厚色彩,趁机还能吓唬吓唬他……
个屁。
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也想逗逗他,但没想拿这种事开玩笑。
言清替她盖好被子后迅速离开,见她发呆的样子,又短促地笑了一声,目光温柔:“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你愿意嫁给我为止。”
纪棠扯开被子,许是有些透不过气,双颊变得红润,道:“就这一句吗?你怎么不继续问了啊?”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你再问一次呀,再问一次也许我就答应你了。”
闻言,言清身形一顿,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像是怕听错,他想再确认一遍,正色道:“纪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纪棠眨眨眼:“不行。”
“阿娘说乞巧节为我安排与一位公子相看,听闻此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而且也是做官的。”
“可惜我不知此人是谁,不然还打算请言大人来替我把把关呢。”
她戳了戳言清的腰间,狡黠一笑:“只能麻烦大人等下一次了。”
言清蓦地笑了:“好啊,一言为定。”
临走前,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不许反悔。”
*
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乞巧节。
为了今晚的“相看”,言清特意提前将公务提前处理完,腾出时间休沐。
抱竹在一旁喜笑颜开:“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大人今日格外好看呢。”
言清没理会他的奉承,这段时间疲于公务,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纪棠了,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将军府可有动静?”
抱竹摇头:“风平浪静。”
“纪姑娘这些日子一直都没出门,派去保护她的暗卫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您吩咐过,只需远远保护她的安危,至于旁的,不许多参与。”
“嗯。”
言清淡淡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下天色,隐约有风雨欲来之势,想了想,顺手拿了把油纸伞出门。
还未等到踏出家门,就听到门房传来纪禾焦灼的声音:“言大哥不好了,我姐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