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一个男孩怎么这么能哭呢?”
张俭真的费解。再想也还是费解……只不过,他哭起来倒是怎么不叫人讨厌呢。
“我忍不住。”
真不是他想哭,而是他最近时常觉得走投无路,世上的路都是给别人搭建的,通行权也都在别人手里。尊严全失也就算了,现在连哭都不让他哭。
“反正你本来就瞧不起我,我哭不哭的有区别吗?”
我管你怎么想。虚伪。
张俭已经道歉过一次,不打算再道第二次歉,他知道对方肯定会妥协,只是面上抹不开,于是大手一揽,直接替海桑做决行动,一手托住腋下,一手揪着后脖颈给他带走了。
“好了,赶紧跟我回去睡觉。实在不行你睡里面,我睡外面。这样高兴了?”
海桑仰头看他,脸颊上未干的眼泪被冻成了刀子,硬邦邦划在脸上生疼。
“你干嘛啊,我又不是狗,你别这样拽我。”
他也知道自己像狗?
“不这样拽你,难道还要我请轿子抬你回去?”张俭低头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我明天还要工作,你再闹我真不管你了。”
海桑闭嘴了,他拍拍张俭的手背,示意要自己站起来跟着他往里走。
事态似乎终于缓和下来,两人统一选择默不作声,心里头却各自犯着嘀咕。
海桑在外面被冻过头了,哆哆嗦嗦打了个喷嚏。
张俭又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弱不经风。”
叮。电梯到了。
出门,海桑小声说了句:“我没碰过你东西。”
张俭顿了顿:“我知道。”
他想起来,海桑连热水龙头都不敢乱动,确实不像会偷东西的样子。
自己也是有病,非得多嘴说那一句。
“那下周还要我去订房间吗?”
“来啊,干嘛不来,有钱你不赚?这像话吗?”
这回海桑没说谢谢老板,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对劲,手脚冰凉,脸却发烫,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一样。张俭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哦。”海桑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还怪我呢?”张俭把他安置在沙发上,从抽屉里翻出退烧药和消炎药递给他,又给他倒了杯水。
“没有。”
张俭叹了口气,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服务业人员没点服务精神。
“要不去我床上睡?”
海桑摇摇头。
“我的床比较舒服,真的。”张俭把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只觉得他的脸好像越来越烫了,“难受的话你还能叫我。”
海桑看了他一眼:“我没事。”
张俭却不理他,直接把他抱进卧室去了。
海桑搂着张俭的脖子,觉得他有点柔软,又觉得他有点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