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魔怔了一般,他站起身,看着对方在焦黑的地面上挣扎着蠕动,躯体接触到滚烫的地面,却没有发出刺啦的声音,死一般的寂静,清清楚楚地昭示着它是一个异类,它的苦痛仿佛是一场默剧,没有同类为它舔舐伤口,只有无感的旁观者和主导者在旁边观赏它的狼狈。
异类吗……
唐南琛像是透过它看到了有些遥远的,那个少年时代的自己,霎时间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或许比起此刻的黑雾,那时的他应当算是幸运的。
“南琛——”
远处传来了声音,是陆淮北下楼来找他了,一边喊一边朝他招手,唐南琛转身想要向他走去,左手手腕处却传来一股奇怪的拉扯感,看见陆淮北面色一变,朝他跑来,他迟钝地低头,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雾气缠绕在手腕间用力地收紧,随后脱力般散去,手腕处多了一道不起眼的伤口,突兀地横在错落分叉的蓝紫色血管上,正当唐南琛以为没什么大事准备收回视线时,伤口处突然渗出两颗黄豆般大小的殷红血珠,随后更多细小的红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在一瞬间连成红色的线顺着手腕流下。
唐南琛讶异地微微瞪大了双眼,右手却条件反射般熟练地摸出纸巾用力地摁在伤口上,令人意外地没有任何慌张的手忙脚乱,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捂着伤口,脸色平静地让人感觉有些诡异。陆淮北眉头紧锁着揭开那张已经被血浸透了的纸巾,动作迅速地在新流出的血滴落前换上几张张新的纸巾用力摁着,语气急切地对着耳麦道:“徐翊,快拿急救箱来!”
“不会有事的,”陆淮北只看见血不断地从开始红肿的伤口处涌出,丝毫不见停止的兆头,唐南琛肤色偏白,边缘肿起外翻的伤口横在上面,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吓得陆淮北一时慌了神,眼眶都急得透出淡淡的红意,“南琛别怕……徐翊!急救箱!!快啊!!!”
“没事,应该没割到动脉,它最后力竭了。”唐南琛又换下几张纸巾,朝左后方撇了撇头 ,回忆了一下安抚道,“大概半小时就能止住了吧。”
“……”
陆淮北一时有些气结,又有些语塞,但更多的是不解,他无法理解唐南琛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他此时情绪的起伏甚至比不上他在医院漆黑的楼道和恐怖密室的时候,害怕死亡难道不是生物的本能吗,还是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不会死?
“闭嘴。”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陆淮北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更用力地把伤口按紧。
等徐翊带着队员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面对面站着的两人附近一地的红褐色纸巾,陆淮北神色严峻地紧紧摁着唐南琛的手腕,唐南琛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认真地看着陆淮北不断给自己换上干净的纸巾止血,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嘴角竟有些微微向上勾起,眼神中甚至隐隐带着笑意。
徐翊让法医帮唐南琛稍微处理了伤口,由于工具有限,而且唐南琛的自愈能力不错,伤口已经有了结痂的迹象,不用通过缝针来帮助愈合,知道这个消息的唐南琛偷偷地松了口气,毕竟缝针听起来就很疼。
等在一旁的陆淮北把唐南琛的小表情尽收眼底,顿时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暴栗,看着他吃痛地捂住了脑袋,陆淮北抱着手臂教育道:“现在知道怕了?以后对自己的伤口紧张一点!你知不知道万一割到了动脉你就可能会嗝屁啊!”
唐南琛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没有吭声,躲去一旁看了眼地上的黑雾,它此刻应该元气大伤,已经从原先铺天盖地的体积缩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
他歪了歪脑袋,被包扎过后的手腕处血管收缩跳动,微微发着热。
还在梦里啊……
多么熟悉的感觉,但跟那次比起来,现在应该算是个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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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一:
陆淮北(急了):这血怎么还没止住啊草!!
唐南琛(淡定)(看他急)(有点暖心)(有点高兴):(笑)
法医(尴尬):我到底该不该出现……
小剧场二:
陆淮北(冥思苦想):为什么他会在不该淡定的时候这么淡定……
唐南琛(累了):(打哈欠)
小剧场三:
场外:
林烨(黑眼圈):黑雾都淡的快没了,为什么我哥他们还不醒?
沈子砚(黑眼圈):可能梦里他们过了好久吧,应该快了。
周炔(黑眼圈):黑色不会消失,它只是转移到了我们的眼圈上。
小剧场四:
唐南琛(搬箱子堵楼梯):这家伙的智商应该想不到要绕路吧
黑雾(确实没想到可以绕路):恼羞成怒
小剧场五:
Q:为什么黑雾突然可以攻击唐南琛了?
A:我已经想好解释了,等我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