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可以穿?将衣物按性别划分就是种傲慢地审视。第一台纺织机问世时人们也不知道它编织出的裙装是供给女性还是男性使用。”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能穿裙子。”伏黑惠嗓音有些无奈。
掌心抚摸柔软的布料,我有点不甘心。
伏黑惠是很多事的人,他把我堆进购物车中的速食快餐一一放回货架,换成那些难以处理的食材,时不时跟我科普什么饮食搭配,说到最后全是指责挑剔我的话。
不中听。
我嗯嗯啊啊的敷衍,在付钱的最后一刻手疾眼快抢过店员的扫码机。
“叮——”
接着将揉成腌菜般的长裙塞进塑料袋中。
伏黑惠:“……”
我和他沉默对视。
店员的声音像箭一样从耳侧穿过,横插进我们之中。
“可以为您办理退换,不过先生您还没有完成付款哦。”
伏黑脑袋乱糟糟的:“算了。”他已经不想和鸫扯裙子能不能给男人穿。
我嘲笑他:“你好没勇气。”
“不要这样说话。”伏黑惠下意识教育我,他明明比我小,凭什么。
“我比你厉害,喜欢什么绝不会否认,才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那也不能穿裙子上街。”
“啰嗦,伏黑阿姨。”
我彻底将医生抛诸脑后,对他发来的消息充耳不闻,怕他来学校,后来就不去了。我在附近居酒屋找了一份兼职。如果任务完成的早,伏黑惠会顺道来接我,有时候脏兮兮得来不及清理就站在店门外等我兼职完。
刚开始干得不好,总是打翻碟子,店长从没有训斥过我,他好温柔,还帮我一起收拾碎片。
回到家,伏黑煮汤的时候问我:“那个店长怎么回事?”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有点敷衍,蹲坐在榻榻米上正摆弄拼图。
他把火关小,回想那中年人令人不爽的色眯眯视线,说:“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大家不都这么看我吗。”我有点茫然。
伏黑惠眉头紧蹙,喉结滚动了下:“被人盯着看不是小事。你今天可以容忍眼神冒犯,明天就能任由肢体越界,若哪天那人有更过分的举动,你还要替对方开脱?”
伏黑惠很清楚人的欲望是会膨胀,能滋生诅咒的“我们”,在情感上更为卑劣。
“他目前…没有对我做不好的事情,所以…没关系的。”我超小声的说。
伏黑惠注视我几秒,关掉火,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后走到我面前蹲下,掐住我的脸,扯了下。
“这不是好事,别用这种习以为常地口吻说,下次再有人这么看你,狠狠瞪回去。”
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如同蝶扑闪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