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升,微风不寒。
“宁儿,刚才你们都聊什么?”在后头推着车的郭红问前头拉车的楚宁。
楚宁道:“没聊什么。对了,娘,老板那怎么说?”
她还不想让娘亲知道玉片丢到江钰行手里的事,怕她提出非分要求让她去接触。
“我使出浑身解数向她打听是谁想租,她就是不肯告诉我。”郭红想着就气,“我看,她是骗我们的,想多捞钱罢了。”
楚宁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宁儿,我下午打算去看店面。”
楚宁惊讶,“娘,现在看还早,钱不够。”
郭红不以为然,“这次续租只能租三个月,到期了那婆娘肯定还要涨。这种人我见多了,尝到了甜头就不会罢手的。现在看,心里也有个数,到时也可以谈判。”
她顿了会儿,意有所指道:“当然,如果有钱了,那想要什么也不在话下。”
楚宁仍觉得还早,但郭红说了那句话,让她顿时没了劝阻的想法,“娘想看就看吧。”
午时,太阳高照。
郭红在院子里翻晒着豆渣,楚宁在屋檐下拿着帕子刺绣。
“阿宁。”前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楚宁一听,立即道:“来了来了。”放下针线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身旁还有一只尾巴摇得欢快的小黄狗。
“小蝶,你来啦,”楚宁边笑边蹲下揉了揉小黄狗的脑袋,“阿布也来啦。”
小蝶比楚宁小一岁,住在街对面,离楚宁家不远。
郭红也笑道:“是小蝶呀。”
“郭婶好,我是来找阿宁的。”小蝶说着,将手伸到楚宁眼前,掌心躺着用红绳串起的一串铜板,“阿宁,你上次绣的四条帕子全卖出了,这是六十文,你收好。你有没有绣好的帕子要交给我的?”
楚宁站起,接过钱,笑道:“绣了两条,正在绣第三条。过几天再给你吧!”
“也行。到时,我会给你素帕的,你这边素帕应该剩五六条吧?”
“你记得真清楚,是还剩六条。”
话音刚落,街口出现了一个男子,楚宁一见,立即朝郭红道:“娘,收豆渣的人来了。”
磨豆出浆,会残留大量的豆渣。对母女二人来说,这豆渣的利用价值不高,便卖给收豆渣的人,还能赚点小钱。
郭红道:“来得正好,这也晒得差不多了。”
楚宁道:“娘,我和小蝶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来。”
“好。”
楚宁拉着小蝶走到门外,小蝶看着收豆渣的人进了院子,叹道:“有时候真的很佩服阿宁,精力是那么的足,光是豆腐脑就要好多功夫,还有时间刺绣贴点家补。”
“如果有钱,我也会偷懒的。”楚宁吐了吐舌,“对了,小蝶,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帮忙?”小蝶目露意外之色,“阿宁很少开口让人帮忙的,这件事一定很麻烦。你说,只要我能帮,就一定帮。”
楚宁扑哧一声笑了,瞧向粘在她脚边的小黄狗,“不麻烦的。”
她附在小蝶耳边轻声道:“是这样的,今晚我要去郊外坟地附近的破庙……”
戌时将近,天已黑了,只有微弱惨白的月光。
南城门外已鲜有人走动,寂静得可怕,更不用说坟地。谁能在这样的黑夜呆在坟地边上黑漆漆的破庙里,都会被称赞一句浑身是胆。
此时,破庙里有两个浑身是胆的人在角落里。
“白阳,你放松一点,我手臂要被你抓麻了……”
说话的人正是浑身是胆的江钰行。
“对、对不起。”浑身是“胆”的白阳微微松开手指,“钰行,点灯吧,这太黑太恐怖了。”
江钰行觉得白阳松开也没多少,“跟你说了会很黑,你还非得过来。我不点,点了还怎么吓她?”
白阳道:“早前听你说你和别人常来这里比胆量,可她终究是女孩子啊,别吓她了。”
这求情的话江钰行已听了不下百遍,道:“是她自己应下来的,又不是我逼她。再说,我也已看在你的面上,只要她来就行,不必呆上半炷香。还有,不是说好我吓她,你再出现保护她,玉片正好也由你交还?我复了仇你救了美,这不就是两全其美?”
白阳声音带了点恳求,“那再看我面上,别吓她。玉片也先给我吧,我直接还她,也不用她来。”
“可她未必会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