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捂着肚子,其实她早就饿了,但没敢说,村长都没让她休息吃饭,她也不敢提,这下倒好,她不说,她的肚子帮她说了。
“呵,”芮喜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田边,道:“饿了就回去吃饭吧。”
“好,”关月道:“那我吃完就回来继续干。”
“嗯,”芮喜回头,关月已经把镰刀放在她身边,张开的手掌满是红痕,明天起来怕是要长水泡了。
芮喜不露声色,道:“刀先借给你,不急着还。”
关月愣了一下,“好,多谢村长。”
关月看着村长慢慢走远,回头看她们今天的战果,左边一堆是村长的,右边是她的,很显然,她完败村长,村长年岁比她大,气力却不小,能和她这样一个年轻人干的一样久,效率还比她高,不得不佩服。
关月倒没什么挫败感,她早知道自己水平,肯定是做不了多好的,只是没想到芮村长这么厉害,老当益壮啊。
关月拍了拍身上的土,脚下倒是蹭到不少泥,她也没那个心思把泥刮干净,只是随意坐在田垄边,把鞋脱了,手拿着鞋啪啪啪拍了一会儿,见鞋底没那么脏了,才缓缓起身。
真是累啊,关月肩膀抵着镰刀,风从她薄而旧的裤子里吹过,她感觉自己灰头土脸的,真像一个地道的农民。
她走的速度不快,体力消耗了太多,脑袋也放空了,她只是单纯的享受着放松的愉悦,这个时间回去的人不少,那些村民看见她这副模样,都像见了鬼一样。
关月懒得管他们想什么说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做人,也不需要害怕谁的目光,之前她还有初到这个世界的无措和彷徨,现在已经适应许多了,反正她也独来独往,不用勉强自己强行融入人群中。
比起应对半生不熟的人,关月对陌生人和熟人还是比较镇定的。
这里的村民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关月又基本不和他们打交道,社恐属性暂时还没有发作。
关月回了自己家,把镰刀丢在灶台边,低头拾起柴火。
嘶……
粗糙的木柴碰到她的手心,关月暗暗吸了一小口冷气,往常她也没感觉自己这身体娇贵,现在却发现,这个身体确实没怎么干过农活,尤其是干这么久,即使她有了心理准备,还是顶不住这高强度的体力活带来的损耗。
身体的酸痛关月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能耐,只要休息好,明天基本不会留下多少不适,但这手掌的伤却不好说。
关月看着自己的手皱了皱眉,还是回去拿了一件早就穿不了的破衣裳,把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带状,再把它们缠在手上,这样拿东西就没那么痛了。
她把柴捡好,灶膛里还有昨日剩下的一些木屑,她拿打火石打着了火,把木柴小心地放了进去。
她这几天已经学会如何生火了,这并不是多难的事——在她找到两颗打火石之后。
那两颗打火石被灶膛里的炉灰给掩盖住了,不排除是原主很少生火做饭,所以随便乱扔,关月原先只想着先把这积存的灰清扫干净,却不想扫出了两块奇怪的石头。
她试了许久,才成功了,用打火石打出的火花点燃木屑和干草,再把木柴添进去,这火就生好了。
有了火,关月也算松了一口气,她最头疼的问题不用找别人,就这么解决了,她可以用火烧水,最最重要的是,可以做饭了。
关月这几天一直在寻找能吃的东西,毕竟她也不能总是吃山野里的果子和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蕈子,自那日撞大运捡到兔子之后,关月就再也没有吃过荤腥,又没有米饭,又没有肉吃,这肚子可真是遭罪。
但人在最艰难的时候,总会想出办法来,关月想到去打鸟和捕鱼,她用家中找到的弹弓和网兜出去打猎,弹弓她用不惯,而且鸟非的又高又快,她根本碰不到一根鸟羽毛,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摸鸟蛋,这个成功率也不高,只是摔多了,到底还是摸到几颗。
捕鱼倒是容易些,关月长得高,能深入河水中一些,把网放下去,看准机会便捞鱼起来,这个活也不好干,鱼灵活又滑溜,一点动静就跑了,好在她别的不多,就时间多,有耐心,就这么待一上午,总能捞到一条。
这肉有了,怎么烹饪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关月只会把它们放进锅里,一锅煮,她屋子里没有油,只能水煮,搜刮了半天,好歹找到一点盐,煮好后放嘴里一尝,差点没流下泪来。
她想念现代各种调味品,想念香菜,想念无所不能的老干妈,最最想念的是,有个能点外卖的手机。
关月看着锅中死不瞑目的鱼,感叹这鱼遇人不淑,早知道送给程凌君,指不定他做好后还会分一半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