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活真的会突然间变好。
就像现在,她虽然没能完全摆脱那些糟心事,但是日子明显越来越安稳了,好的开始,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烛灯一灭,宁秋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沉沉入眠。
夜色如墨,深秋的凉意通过门窗瓦缝一点点渗透进屋中,使得熟睡中的宁秋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她脸颊软肉紧贴着枕头,嘴巴微微嘟起,时不时吧唧一下,睡得安稳又香甜。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咔哒”,她的睫毛随之颤了颤,隐隐有睁眼的趋势,又实在抵不过浓重的困倦很快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院中刚落地的周砚扶着墙缓缓站直身体,确认没有吵醒家里人才放心。
他并非第一次翻墙回家,每次都从这面墙落地,他娘很清楚,所以从不会将杂物放到这面墙来。
今日却有不同,墙下立了扫把,他跳下来时不小心将其撞倒了,力道太重,扫把摔到地上发出异响,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突兀。
“扫把怎么放这里?”周砚不解,小声嘀咕一句。
借着月亮清冷寡淡的光线,他将扫把捡起来重新放回原位,随即熟门熟路摸到厨房给自己煮一碗热腾腾的面,驱散裹挟一路的寒凉。
为了身体考虑,一向主张洗冷水强身健体的周砚最终还是决定烧一锅热水,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再休息。
他贪图便利没有进浴间,就在水井边上兑了两桶温水,上衣一脱,露出精壮有力的胸膛,双臂肌肉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起起伏伏,力量感喷薄而出。
温水一瓢一瓢自他的肩膀、脖颈落下,发出哗哗水声,白色的裤子湿水后紧紧贴着他修长的双腿,汩汩热气蒸腾而上,渐渐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宁秋睡眼惺忪,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爬起床开门查看,只一眼,强大的视觉冲击令她整个人怔在原地。
入目是氤氲的热气,缓缓升腾,热气最中间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他有力的双臂上下摆动重复着擦身的动作。
在他旁边点了一个灯笼,光线昏黄,笼芯烛火时不时跳动,在它的映衬之下,男子泛着水光的身体也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朦朦胧胧,恍恍惚惚。
宁秋懵了,听到开门声立马回头的周砚也懵了。
他下意识捞起堆放在旁的脏衣服迅速挡住小腹下方,隔着一段距离与宁秋尴尬对望。
一息过后,宁秋绷着涨红的脸“砰”一声关上房门,手中烛台熄灭,屋子里陷入黑暗。
她的背靠着屋门,心跳加速,脑海中不断循环方才看到的劲爆一幕,双颊也越发滚烫起来。
“又不是没见过光膀子的男人,真没出息。”
宁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小声嘀咕,试图说服自己,原本浓重的睡意也在此时此刻彻底清醒。
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脑子已经乱成浆糊了。
不止宁秋如此,周砚的脑子也很乱,乱着乱着,就成空白一片了,呆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嗐,忘记家里还有个啥也不清楚的姑娘了。
周砚有些懊恼。
并不是说他忘记家里多了一个人,而是他经常半夜回家,有时候图方便就会像今夜这般在水井边直接冲洗,他娘清楚他的习惯,听到声音也懒得理会。
正因如此,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宁秋也不会管。
这下误会大了,他清清白白好男儿,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周砚心中五味杂陈,唇瓣紧抿,随便披上外衣,提着剩下的一桶水默默朝浴间走去。
今夜过后,他不能再偷懒,坏习惯也要果断改掉了。
庭院里的水声停了,开始响起其他声音,按方位判断,在浴间那边。
宁秋扒着门缝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看见,面上的热意消退,她轻叹一声,摸黑回床上继续睡觉。
许是冲击太大,她躺床上好半晌儿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立马浮现周砚光着膀子的身影,根本忘不掉,思绪挣扎了不知多久,她终是抵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梦里,她又看见周砚了,对方不仅没躲开,还笑盈盈地冲她招了招手,唤她“秋秋”。
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力,一入耳,她便不受控制的红了脸。
宁秋不再犹豫,依旧砰一声关上了门,将诱惑拒之门外了。
与此同时,她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床帐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