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喜身后是一截陡坡,她倒下去的时候看到孟京凡双瞳圆睁,“惊讶”不已地朝她伸出手,“小心!”
陶喜对世界一贯容忍度很高,但她此时还是想说一句,“小心你妈。”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且下流的人?
就说得去庙里拜拜吧,倒下去前陶喜想。
事实证明,关键时刻寄希望于玄学还是有用的。
起初陶喜并没反应过来,可当她眼中映入一张眉目如画的脸,腰间被一股大力环住,整个人在空中以扭曲的姿势被送入一个怀抱后,她反应过来了。
她的头撞向他的肩,慌乱而猝不及防。
陶喜心想:“第二次。”
洛舒宴。
她不知道人和人之间是有多少的缘分才能在短短几天救了一次后,再救一次。
孟京凡的助理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发出嘶声痛呼。
孟京凡呆呆望着眼前这一幕,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将挡在陶喜身前的她的助理一脚踹开的。
孟京凡望着洛舒宴,他眉目如霜如雪,看死人般扫过地上的助理,一错眼,同样的冷意传到她这里。
这一眼在孟京凡心中激起一阵惧意。
孟京凡这些年在名利场上滚过无数遭,识人这方面大有长进,她一眼看出面前这人恐怕并非泛泛,绝不是自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去招惹的人。
她暗自朝助理使了个眼色。
孟京凡助理接收到后哀叫声弱了几分,动作轻缓地挣扎着爬起来。
陶喜脸颊有些烫,但见到孟京凡和她的助理已经做出逃跑的架势,她立刻站直身体,对洛舒宴说,“稍等。”
说罢,陶喜往前走了一步,一巴掌抡起,重重掴在孟京凡脸上。
啪!
孟京凡呆住,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虽然是晚上,但也隐约可以看见孟京凡脸上瞬间肿起。
远处另一个助理见状快跑过来,将孟京凡护在身后。
陶喜甩了甩手,心道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诚不欺我,手心挺疼的。
但是爽。
她平息了下呼吸,目光越过被助理护小鸡挡在身后的孟京凡,“这巴掌,真的便宜你了。”
陶喜往前走了一步,“孟京凡,不要有下次。不然的话,”陶喜目光盯住孟京凡,“你尽管等着。”
大约是陶喜放狠话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色厉内荏的暴怒,语气平和到像是跟孟京凡话话家常,反而让这句狠话说服力强了不少。
孟京凡狼狈地错开目光,不再直视陶喜。
陶喜对洛舒宴说,“走吧。”
身后孟京凡被助理搀扶着上了车,扬尘而去。
陶喜与洛舒宴并肩走出几步,望着地面上两道被拉长又缩短的影子,陶喜快速理清了方才的事,而后忽然有些无奈,“短短几天,我要第三次跟你说‘谢谢’了。”她顿了顿,面容郑重,“谢谢。”
洛舒宴身穿羊绒大衣,薄款暖白围巾垂落在羊绒大衣开口处,环绕的一圈将他流畅的下巴弧线挡住一部分。
陶喜心想:“他穿得好暖和。”
洛舒宴:“不用,顺便而已。”
陶喜:“你恰好路过吗?”
洛舒宴默了一瞬,“在附近办事。”
陶喜真情实感:“我运气可真好。”
洛舒宴望了陶喜一眼,“你是指短短几天内连续被醉酒男尾随又差点被人设计摔成重伤的‘运气好’吗?”
陶喜:“......”
明明她想说的是每次危难时刻都刚好遇到你搭救的那种好。
咳,算了。
陶喜:“你要回去吗?”
等了一会儿,陶喜没等来回应,于是看了他一眼。
她这才察觉对方的脸色有多差劲。
陶喜问:“你不舒服?”
洛舒宴神态恹恹,蒙着一丝病态,“低血糖。”又补了句,“今天没吃饭。”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钢铁胃都扛不住一天不吃饭。
陶喜:“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洛舒宴:“不用,吃点东西就好。”
事实上,洛舒宴今天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
出车祸前他就经常生病,一场冷风就够他感冒十天半个月的。车祸后他的身体愈发脆弱,今天醒来后他毫无胃口,脑仁隐隐作痛。
他一整天都没有变幻成人形,当花粉将陶喜可能有危险的画面传回他脑海,他匆匆瞬移过来。
此时的他仿佛被过度放电的充电器,能量消耗殆尽。
洛舒宴太阳穴隐隐作痛,只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会变回花形。
他侧眸看了眼陶喜,心道:“在她面前变成一朵向日葵,她会不会吓疯?”
这一瞬,陶喜也正好看了过来。
两人眼神交汇,陶喜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选择了门槛最低的表示友善的方式——
微笑。
洛舒宴默了两秒,“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