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叫贺老师。
白玉在脑海里搜索一圈记忆,想起来这人是他培训班的同事,全名是贺栎新。
“贺老师,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接起电话礼貌地说道。
隔着电话,他那如玉般清灵的嗓音好像变得更加动听了。
对面那头的贺栎新愣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打电话过来提醒白老师,不要忘记周六日的课。”
“对了,咱们培训班还要举行一个元宵节的小活动,在这周日举办。白老师,还得辛苦你准备一下元宵节的绘本,给那些小朋友们讲解关于元宵节的知识。”贺栎新声音听起来很爽朗。
“好的贺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准备的。”因为比较晚了,白玉怕吵到楼下的周康龙和李江水,所以说话声音小了一些,很是轻柔。
贺栎新莫名感觉自己耳朵酥酥麻麻的,他不自在地揉了揉耳垂。
话题到这里,贺栎新依然没有挂断,而是继续寒暄着:“白老师,虽然迟了些,但还是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对了,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谢谢贺老师,你也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白玉回后才有点含糊地说道,“我过得还不错。”
白玉要到周家村配冥婚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培训班的同事对他有嗜睡症这个病的事都了解。
“那就好。”贺栎新挠了挠头,不知道再该找什么话题,“那这么晚我就不打扰了,白老师你早点睡。”
“好,贺老师你也早点休息。”白玉挂断电话。
贺栎新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面上闪过一丝惋惜。白老师人又温柔又好看,怎么偏偏得了这个病呢,真是太可惜了。
白玉放下手机就开始找关于元宵节的绘本,所幸还真有一本。
他坐在书桌前,神情专注地阅览这本绘本。
周锦昭开学后是高三后半段时期,再加上离学校又远,他每天得早上五点起床,才能及时赶到学校上早自习。
周康龙和李江水自然不可能起床为他准备早饭,周锦昭一般都是饿着肚子或者随便吃点剩馒头米饭就骑车出去。
白玉发觉这个情况后,觉得有点心疼。正上高三,而且还是正长身体的十八岁小伙子,一天天的吃这些怎么能有营养和精力学习?
而且他作为周锦昭的嫂子,多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
于是每天晚上他特意多做一些饭菜,然后装在保温饭盒里。这样周锦昭只需要早上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时间来不及的话也方便带到学校。
周锦昭放学也晚,回来到家后基本要七八点左右。外面天色早已漆黑如墨,寒风凛冽。
这个点周家早就吃完了晚饭,周康龙和李江水翘着二郎腿坐沙发上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电视。
周锦昭神色如常地冲他们打招呼:“伯伯,伯父,我回来了。”
李江水“哼”一声算是示意知道了,而周康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周锦昭对他们的态度早已习惯,他来到厨房,正好碰见在拖地的白玉。
“锦昭,你回来了?”白玉笑着抬起头,关切地问道,“路上冷不冷?”
周锦昭看着白玉的笑颜有些出神。这笑容如此温暖又陌生,竟然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他感觉心里好像有一火苗窜了起来,如此迅猛又突然,很快熊熊燃烧,烧得冻僵的身体渐渐变暖。
“不冷。”周锦昭摇了摇头,嗓音莫名有些喑哑。
零下十几度的天怎么可能不冷?白玉看着周锦昭被冻红的耳根默默没反驳,“你现在才到家一定饿了吧。我给你留着饭,就在锅里面。锦昭,你快去吃吧。”
学习一天体力也是消耗很大的。他记得他上学的那时候压力大,学习任务又重,饿得非常快。
“好。”周锦昭应了一声,这才放下肩上沉沉的书包,将还温热的饭菜端出来。
他闻着香气,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但周锦昭却没有动筷子。
他盯着白玉的身影。
周康龙不舍得开暖气,只在客厅里面放了个炉子烤火用。白玉为了暖和,穿了身羽绒服,即使这样看上去也很瘦。
侧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添了一层柔光,显得更加温柔。
“嫂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周锦昭近乎喃喃自语说了这么一句话,镜片下的眼睛闪过偏执。
白玉当然没有听见。
他拖完地之后还去给周锦昭倒了杯热水,笑盈盈地说道:“锦昭,你喝杯水暖暖胃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周锦昭依然是乖巧的笑容:“好。”
白玉回到房内,他已经在周家住了十多天,依然习惯不了墙上贴着的那副婚纱照。
总觉得看起来十分违和诡异。
就好像婚纱照上面的周家安一直紧紧盯着他看一样。
白玉安慰自己是想多了,这只是粗陋简略的一张照片,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视线。
他抬起头,与墙上大头照灿烂微笑的周家安对视,忽然感觉周围温度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