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走向正门,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简直快要御剑飞起来。
但是皇宫有阵法,禁止飞行。
成玉度手掌按门,推开,推不开。
因为自他那夜闯入,皇宫紧急加防,把他列入了黑名单。
所有阵法都把他的气息排除在外了。
成玉度冷笑,提剑辟向阵法。
……
沈一元立刻收到门口有暴徒攻门的消息。
她一惊,“谁这么大胆?!”
敢冒犯她,冒犯天道?
不要命了!
她迅速穿好利落的骑马服,抽剑出门,身旁跟了一连串的护卫侍子。
到了皇宫门口。
暴徒鲜血淋漓 ,他虽然击破了几个大阵法,然而终究遭受到了阵法反噬,自己也受了重伤,五脏俱损。
那暴徒身形高大,体格健硕,金莲冠斜倒在发顶,额前湿发凌乱。
然而即便如此形容狼狈,还是可以通过血污,看见他那张清雅雍容的脸。
沈一元一看清暴徒的脸,失声道:“成玉度!?”
成玉度在厮杀中已经失智,然而沈一元这一声,宛若天外清音,把他灵台一激,他失惘的灵台陡然一清。
“阿、阿元……”
师兄转过身,看向沈一元。
她干净,威严,若天神。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血污和脏乱,从额发下抬起眼,又似哭又似笑地看向沈一元。
沈一元皱紧眉头,嫌恶成玉度如今这幅模样。
她冷声道:“师兄这是何意,不服判决,还要反了这天嘛?!”
“反?”成玉度轻声,慢慢直起身子,“师妹这样好的君主,我怎么敢反?”
他撑着剑,止住自己的踉跄,抬手往脑后捋了把额发,视线总算清晰了。
他便笑道:“师妹,别来无恙。”
问候的方式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
沈一元白眼以待,“师兄贵人多忘事,然而昨夜惊悸,朕实不敢忘。”
成玉度面不改色,“玉度也未忘,所以今日,是特来请罪的。”
沈一元向门口的狼藉看了眼,讽笑:“这便是师兄赔罪的方式?”
成玉度面无表情,“师妹不见我,我只好出此下策。”
他凝望着沈一元:“这法子不好,但还是奏效了。”
沈一元望着男人冷漠无谓的脸,低骂一声:“疯子。”
然而修仙之人耳聪目明,成玉度还是听见了。
但他没有表示,收了剑,撕开上衣。
沈一元:“你干什么!”
成玉度微微笑了下,凭空拿出一根布满尖刺的荆棘条,缚在后腰上。
然后又凭空拿出一根布满骨刺的骨鞭。
他把骨鞭放在掌心,对沈一元说:“斩灵鞭在此,请君上如数责罚。”
沈一元当真搞不懂了。
她困惑道:“成玉度,你又在搞什么阴谋?”
成玉度声音平静:“负荆请罪,如此而已。”
沈一元多疑不定,“你?你也有认错的一天?”
成玉度笑,“现在师妹当然还以为成玉度还是从前那个眼高于顶、目无下尘的成玉度,却不知,某实已面目全非许久了。”
沈一元不信。
能让成玉度隐忍成这样,他心底还不定压着多大的恨呢。
她担保她今天打他一鞭子,来日他就会在她身上多放一条毒蛇。
她想起成玉度上辈子临死前,咀嚼她血肉嘴角上扬的样子,又反胃,又发怵。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成玉度,朕已饶赦你了,你、你快快滚,朕不要你负荆请罪。”
成玉度已经走上前,被护驾而来的护卫刀剑挡在前面。
沈一元隔着重重剑林刀海,怒斥成玉度道:“容不得你拒绝,这是命令,是天子命令!”
成玉度轻轻:“天子……,天子……”
天子和玄微宗首揆弟子间的距离是多长?
天子和她嫡亲师兄的距离是多长?
天子,和她曾经的皇后间的距离,是多长?
和他成玉度的距离,多长……?
成玉度不知道。
他骤然抬手,灵力指挥骨鞭,斩灵鞭啪地一身摔在他皮肉上,阔实的背肌霎时裂开一道血肉口。
一道……
两道……
三道……
已然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