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陛下严谨的说:“让沐府的人拆分,沐英夫妻带旁支去北边就行,沐濯带嫡支去南边,那边的土人,得防范!”
倒不是朝中没有其他武将,但是能信任、有能力、家世也还算合适,又有现成污点可供人拿捏的武将不多。
最重要的是,沐主君的体质,既然已经暴露,便不再适合留在京城,实在太惹人注意了!至于,他能不能抵达或者说,活着抵达南方边境,那就得看沐濯的本事了。
小陛下没有反驳兄长的意思,只是思忖片刻,忽而道:“我们既已束发,婚事便也该提上日程。柳园那些人,朕看不上,兄长若无什么想法,不如便定下沐家下一代最年长的嫡支天乾?”
毕竟,他们都知道,沐府如今的名声有多差!便是出了个皇后又如何?照样没有能力搅风搅雨。
反之,若是选择沐府之人为皇后,则好处多多,至少不必担心未来幼帝的登基的问题——他相信,以沐府之人的军事能力和对家人的看重,绝对做得出来逼宫、拥立的事儿。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娶中庸?一个中庸,其实不能完全疏解地坤的发.情期,所以素来都是多中庸一地坤的搭配,更何况是一中庸两地坤?这完全就是为难自己、为难对方!
大陛下没有拒绝,同样思忖片刻,便点了点头,“也好,如此,也可安沐家及其他武将们的心。至于姆后那边,随他去吧!”
两人议定,便放下这件事,转而商议其他事情——他们惯来如此,从不独断专行。
……
京中的纷纷扰扰,半点都没打扰到在庄子上玩嗨了的何春。尤其是没两日,沐濯也来庄子上陪伴自己后,何春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了。
只是,哪怕他再怎么不会看人脸色,读不懂气氛,也能体会到其他人之间,越来越紧绷的氛围。尤其是,庄子没有国公府大,规矩也没那么严,他总能听到些不该听的时候。
渐渐的,在明白沐府如今处境堪忧,且与自己有一定关系后,何春也不再只顾着自己玩耍,而是深居简出,力图消减自己的存在感,希冀别人能淡忘自己、淡忘这些事。
本来已经卓有成效,但随着陛下下旨,册封沐挽之为后,择日大婚;沐濯为正三品安南将军,即日起,赶赴南方边境,压制土人,镇守南域;沐英为从三品平寇将军,即日起赶赴北方边境,抵御胡人,镇守北域。
何濯的去留,便成了问题:沐濯带嫡支几个十岁上,有意从军的嫡支子嗣去南方;沐英夫妻带着几个十岁上,有意从军的旁支子嗣去北方;
吴氏、王氏、孙氏,则借为沐挽之准备大婚的事儿,带着从文、十岁下的孩子们,留在京中,也算保留几分根苗。
按理,他该跟随夫郎去南方,但~犹豫了会儿,考虑到沐府的名声,何春最终还是决定,要跟着自己的正牌夫郎。
“你要跟我走?”沐濯有些惊讶,他以为贪图安稳的小夫婿,会选择留在京城呢!不过,既然何春愿意,他也不会推拒就是了。“好啊,不过,下旨下的急,我们要单人双骑赶路,路上风餐露宿、也不能带太多行李,你可以接受吗?”
何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当然不会因此改变主意,当即连连点头,增加可信度:“沐哥,我行的。”沐濯便笑着揉了揉小夫婿的脑袋,心情总算舒畅几分。
王氏、孙氏得到消息后,亦未曾挽留:经过近两年的重新标记、调养,他们的身体早已恢复康健。如今便是与何春断了关系,也能再撑十年,足够把孩子抚养长大。
只是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分别,短则两三年,长也不过七八年,总会再见。谁也没想到,何春会在赶路途中,被人掳走!
不,或许他们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沐濯会护不住自家夫婿罢了。原因?沐濯成婚两年,终于有孕,与人动手时,动了胎气,失手了。
……
何春不知是谁掳走了自己,但却知道,自己的处境:他被人当成了灵丹妙药,为无数寡居、被人抛弃的已标记地坤,重新标记、调理身体、延其寿命!
他不愿意!
从何家到荣家,是何春自己主动庶姆父为自己筹谋得,他自然愿意;之后从荣家到柳园,也是荣老爷与他商议后,他半推半就的主动答应了;与沐濯的婚事,更是他自己报名、太子赐婚、大哥添妆、二哥送嫁,明媒正娶嫁进沐府的!
从头到尾,都是何春自己的意愿,所以无论遭受什么,何春都愿意接受,并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
但被掳走,这不在何春对未来的设想中!因此,哪怕他做的事,与在国公府时,并无区别,他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