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毕竟他俩是老熟人,他也习惯夏星沂在自己身边只是默默不说话的场景。
只不过现在俩人心境完全不同罢了。
他以为夏星沂和自己一样很自在,谁曾想,对方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装睡比较合适。
但奈何刚刚已经睡了一路,现在实在是无法入睡。
若是一直闭着眼装睡,她也闭不了那么久啊,太折磨了。
干脆又换个话题。
“听说你一直在找你的朋友?”
“嗯。”
完了,好像这个话题不该提,她现在恨不得自己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一定会找到的。”她给自己找补,顺便表达下祝福。
“是的。”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哈哈,失去的都会找回的。”她尴尬笑了笑,“说起来我前几日还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反正对方对自己的事又没兴趣,她打算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然后随便说两句就结束的。
“找回了记忆?”不曾想,陆柏还问了一句。
“嗯,厉害吧,不知不觉睡了一觉就全想起来了。”
但她也没多想,只觉对方是怕自己尴尬所以接了茬。
“不如。”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详细说说?”
听起来饶有兴致。
“好。”
好个屁,她又得讲一遍怎么被渣男看中然后被绿的吗?
虽然做错事的不是她,但是瞎了眼的是她。
本着友好原则,她还是缓缓道来。
...
“所以,你就那么轻饶了那个你口中的渣渣?”
陆柏不解,陆柏疑惑,为什么她每次和自己吵架时候大都闹得天翻地覆。
就算投胎时失去了记忆,性子也不会太多变化啊,毕竟灵魂还是那个灵魂。
她可以放过那个渣渣,可以原谅那个渣渣,但他那事还是个误会,夏星沂也都不听他解释。
他有点愤慨,捏住反向盘的手用力了些,仿佛在撒气似得,手指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因此更加明显。
“没必要啦,和他纠缠干嘛。”
像贺寻那种人,越纠缠怕是越难分开,倒不是她会心软,而是对方会觉得有一线生机,从而缠的更近,加上他本就有些不要脸,怕不是还乐在其中。
她可不想,早点断个干净,让耳根子清静些才是正道。
“所以说是因为他对你不重要?”陆柏开始套话。
“是啊。”
夏星沂说这话时想都不带想的。
陆柏见她这个反应,心中自是高兴,算是放过了那个可怜的方向盘。
他自知这事怪不得夏星沂,毕竟失忆了,肯定记不得他,重新找个伴儿,也是情理之中,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失忆的人呢,虽然旁边这个人的确差点负了他,心中还是有那都不知道冲谁发的醋意。
但好在听她口吻,自始至终对那人并无爱意,也算是有些沾沾自喜了,毕竟那凡人肯定样样都比不过她。
“不过啊。”她想到这事还是感到有些唏嘘。
“我本以为是自己遇不到好的人,后来才知道是我那前世的母亲,认为我配不上好的。”
“就连贺寻,她都始终觉得是我高攀了,所以我没资格挑剔。”
虽然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没想到自以为的认人不淑,其实只是他人的一手促成,促成这事的还是自己的至亲。
“看来她的视力也不大好。”陆柏倒是说出了和宁之相似的话。
“是啊。”这次她承认的挺快。
本就不是自己的错,有什么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只因自己没有按照所谓社会的世俗标准生活,所以就该如此吗?只配找个渣男度过余生?
她没错,坚持自我更没错。
“你值得更好的,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
【比如他。】
“承你吉言。”
但她都挂掉了,短时间还不能重新投胎,再与良缘这事也是很久以后了吧。
“不过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听话。”
从懂事就开始顺着父母的意愿生活,从来不曾有过狠下心的反抗,至多都是作罢妥协的那个。
“早都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了吧。”
从小就被压抑着,严加照顾,小时候以食物为威胁,稍大点以自由为威胁,长大后以金钱为要挟,反正都正中那个年龄段的要害。
反抗又能如何,终是被捏的死死的,到最后都忘记自己早就拥有了反抗的能力。
“已经离开那些人了,也离开那种环境了,以后要好好对自己。”
他一字一句说的真切。
就算最后她记起所有,还是不选择原谅他。
他也希望夏星沂可以好好为自己而活,不用去在乎周遭,不要那么委屈自己。
这是他的愿望,也是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的想法。
毕竟,谁愿意看到心底珍视的人委屈,他愿能永远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