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子上有一点点苦甜苦甜的花香,我都是脑袋埋进去才能闻见。倒是我的小毯子,上面残留的花香浓郁些,也不是那么突出。”
真是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品种的狗狗!去报名当警犬得了。
“你……埋进哪里?”
她为什么总是刷新他的认知。
“就……被子,毯子,怎么?”
安启抬头,不能理解塞缪尔莫名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
“你是不是忘了,有一只杏花猫在你的被子上打过滚,裹着你的毯子,抱着,或者……”
他或许不该强调的。塞缪尔强行拉平嘴角。
安启裂开了。
一个满脑子低级趣味的alpha,就因为Omega在她的毯子上留下了信息素,或者什么的,崩碎了。
“他只是病——”
没等塞缪尔说完,一阵风刮了出去。
塞缪尔施施然跟到门口,见到似乎有灵魂从安启头顶飘出来,跟在她背后一路尖叫。
葛兰踹了半天没开的门被它的主人撞开了。咔嚓,咣!吱嘎……吱嘎……半扇门挂在门框上颤颤悠悠晃荡着。
“给你给你,拿去!都给你,我不要了!”
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连带薄毯一起,被怼到葛兰怀里,本就有些脱力的葛兰一个趔趄,向后倒去。一条手臂垫在了腰下,另一只及时扶住了他的脑袋。
于是天旋地转,四目相对。
不知是不是摔懵了,葛兰陷入一种诡异的状态。
他不想扯开腰间后脑烫人的温度,也不排斥正上方呼出的炽热的气息了。葛兰满脑子想的都是:明明是这个alpha莫名抢他东西,还粗鲁地把他撞倒,如今又压得他快断气了,她却嘴唇哆嗦着,满眼水色,瞳光波荡流离,委屈得,似乎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抢我东西,你还委屈。”
细小的,好奇的泡泡,从心底生起。
“我——妹妹的。”
嘶!她的舌头。
“?”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把安吉尔的一切视为自己的。葛兰心里这样想,也试图这样说,但见到那双眼的瞬间,又咽了回去。
她有一双很好的眼睛,明媚的像春日桃花,和她的脸还有疏懒肆意的气质也很搭。
她不像安吉尔,是个中规中矩的beta。那人总是平和端丽,看着没什么脾气,仪态端方清雅,但一双眸子灵动非常。时常随着鸟儿、猫儿乱跑,甚至出游的时候遇见耕地的牛,放牧的羊群,也要观察一番,而后解释她是在为更好的建设领地做准备。
然而领地的建设并不需要一位领主亲自动手赶羊、犁地。安吉尔跃跃欲试地上前,悻悻然被拒。颓丧不过三秒,那双眼又开始追着兔子跑,身体僵硬地坐在马车上,灵魂已经飞去兔子窝里了。
葛兰抬起手,遮住了安启的脸。困扰他许久的迷雾忽然就散了。她合该是这样的,一个热烈的,有着蓬勃生命力的,Alpha。
他发现她了。但不是第一个。
葛兰想起塞缪尔严正的警告,洛尔莫名的防备,还有艾文……他也知道。
“真好,你们。”
所有人都知道,只瞒着他一个人。
安启嗖地抽出手,压住了葛兰的嘴唇。他发现了,对,她是故意的。
把葛兰怀里的被子毯子拨到一边,安启直起身,伸出一只手。Omega握住,理所当然地被alpha的力道带着扑进了她怀里。神经质地推开,又靠了回去。小小声在安启耳边感慨。
“比安吉尔要热一些。这就是alpha?”
有没有可能是安吉尔久病体弱,而她气血充足。
“你不是讨厌alpha?”
据她所知,是这样的。
救命!别摸啦,好痒。安启禁不住向后缩了缩。
烟紫色的眸子笼着薄纱似的,飘飘渺渺看她,唇贴着安启的侧脸描摹,指尖从她掌心,向挽了半截袖子的小臂试探。
“你既暴露了安吉尔的身份来接近我,又想利用传闻,以alpha的身份推开我。”
葛兰环着安启的肩,唇落在她耳畔。眼神朦胧又晦暗。
“你想做什么呢,安启?”
“你想利用我对不对?但又不想付出情感或身体?”
“这样不好。人不能不付出又想要回报。”
“总得拿点什么来交换的。就像你和塞缪尔那样,有来有往,可以进攻、争夺,然后互相妥协,携手应对。”
“你不能因为我是Omega,就想白白从我身上获得许多,这不公平,安启。”
“你在欺负我。”
安启,没有人能欺负我。
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