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衣看了眼周成,又将视线投在吴小武这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哪怕你不想参加科举,战场上传信时,也需要有一手好字。”
“哪怕不出众,最起码别耽误军机不是。”沈舒衣说:“你说呢?”
吴小武这才回过神,可张开嘴也是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含糊说:“嗯嗯,学生知道了,沈来时……”
沈舒衣便猜到吴小武不会如他所说去练字,他问吴小武:“跟我说心里话,你想练字吗?”
“当然!想。”尽管吴小武声音洪亮,沈舒衣听着少年的保证,依旧不太相信。颜展也曾声音洪亮地应付自己,说什么明天一定背过了,他起初是十分相信的,少年真挚的表情让他不疑有假。可当他如约检查时,才发现颜展根本没有做到。
有颜展这么个前辈做例子,沈舒衣可不会再轻信任何学生的承诺了。
他思虑片刻,张口道:“小武。”
“哎。”沈舒衣难得叫他叫的这么亲切,吴小武受宠若惊,还不得沈舒衣说下去就先应了。
沈舒衣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咱们约定一下吧。”
“这本字帖是书法大家孙迹本所书,我将它送给你,你按着临摹,一天……写个一两张就很不错。”
“然后有时间就多往我这儿跑跑,将你练的给我看看,成吗?”
“当然成了,沈老师。”吴小武赶忙双手接过字帖,郑重道:“学生定不负老师厚望,好好临摹。”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去吧。”
吴小武拿着字帖离开了,一直坐在旁边的周成忍不住说:“那小子跟你挺亲。”
“嗯。”沈舒衣轻微点点头:“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下午沈舒衣从学宫回来,陈于守在他院外,告诉他怀王在屋里等着。
沈舒衣觉得新奇,怀王连着两天主动来找他了。
“殿下怎么来了。”沈舒衣一进门,发现怀王已经卸下外袍,只穿着里衣坐在屋里。
怀王见是他回来了,冷哼一声:“怎么,我不能来?不想让我来?”
沈舒衣走过去,双手按上怀王结实的肩膀,若有若无地替他按摩着,嘴上说着:“怎么会,我盼望还来不及呢。”
颜展闭上眼感受沈舒衣的按摩,想张嘴说些什么也没说出口,只舒服地呼出口气。
沈舒衣平日里对他很好,态度好,伺候得也好。颜展想,如果没有前面那些事,他跟沈舒衣如今这样何尝不是一对恩爱伴侣。
“你身子好点吗?”颜展问。
“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颜展回过身,凝视沈舒衣:“没什么为什么点药熏。”
沈舒衣歪过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说话。”颜展命令道。
“真的没什么。”沈舒衣柔声说:“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颜展不解地皱起眉头:“心里?心里怎么了。”一边说这话,一边把手放在沈舒衣胸前,感受他的心跳。
砰,砰,砰,通过颜展的手,两人感受着同一颗心脏的跳动。
“没什么。”沈舒衣将放在他胸前的手拿掉,转开话头:“殿下的生辰宴,太淑皇贵妃来吗。”
“嗯……”颜展思索一会,道:“你发帖子吧,母妃醉心佛学不一定来,做儿子的却不能不请。”
“好。”沈舒衣应了,在颜展看不到的地方,攥紧拳头。气氛一时又僵冷了,两人凑到一起没什么体己话可说,唯一能心平气和谈论的只有女儿。
颜展发觉出沈舒衣的不对劲,他问:“不想见到母妃吗。”
“我哪敢。”沈舒衣应付地回,不等颜展说话,沈舒衣走到床榻前将被褥铺开。
“时候不早了,我服侍殿下歇息吧。”
“沈舒衣,若是你不想见到她……”颜展说,说了一半,在沈舒衣投过来的目光注视下,他闭上嘴,识趣地走到床榻前。
沈舒衣拿出早已替颜展准备好的睡袍,对颜展说:“殿下去沐浴吧,出来时穿这身衣服。”
“你呢。”颜展问。
“我等殿下。”
“一起吧,省得你再摔了。”颜展拉住沈舒衣的胳膊,将他往里面拽,沈舒衣推拒不得,只能任由男人把自己拽到热气飘渺的浴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