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对什么东西失去滤镜，连带着他所有的行为都会被放大和解读。

文南星和Big bang同台的那段应援也直接被顶到了热榜上，在大众的一通审判之下文南星被骂得体无完肤。

黑红——文南星想要的，他得到了。

应该高兴的或者应该伤心的，但文南星的情绪竟然没有什么起伏，平静得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样的反应在其他人看来是比情绪崩溃还严重的，这样的文南星看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平静的，扭曲的疯感。

金南俊和闵玧其分别找了文南星谈心。

金南俊智商148的优势很明显，他脑子里有很多经典名人名言，开导文南星的话说出来就像是一篇优美的演讲。

只是文南星不需要心灵鸡汤，他没有觉得痛苦，他只是在静静欣赏自己的崩溃，欣赏自己心里无法控制地冒出来的扭曲，细细阅读网上那些人对着他的照片发出来的辱骂，内心深处明明有一个地方已经在疯狂尖叫了，可他竟然在这疯狂的尖叫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快乐——崩溃、扭曲乃至自毁都有一种美。

文南星甚至觉得网友的攻击力都太低，他们甚至连如何攻击别人都不知道，只会用辱骂的方式来宣泄他们那一无是处的情绪……真是完全低智呢。

文南星在金南俊说教的全程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在金南俊发表完他的优美演讲后，文南星才从工作室的旋转椅上抬起头对金南俊说：“谢谢，可以走了吗？”

其实还应该更直白一点的——谢谢，但滚。

文南星只是看在金南俊是他的队友的份上，给金南俊留了一点脸面，心里那种对金南俊熟悉的厌恶感又回来了。

仁慈果然是他最大的缺点。

金南俊也长得丑，为什么被大众审判的人不是他呢？铺天盖地的网暴如果压在金南俊身上，那金南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会用这些演讲自我纾解吗？还是会意识到再优美的演讲都是废话，说这些话看似是开导本质上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好像觉得他人的痛苦都不是痛苦，只是可以被化解的作茧自缚。

坐在文南星身旁的金南俊听见这话后，眼神一顿，眉头皱了起来，工作室里的暖黄色灯光照在文南星的脸上，显得文南星有种很柔和的美，看起来就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但金南俊的脑子里却瞬间浮现出他在网上看到的文南星的那张照片。

好丑，真的好丑。

“阿西，本来是想表达对你关心，所以才下意识忽略你长得丑的事实的。”

金南俊的嘴里竟然很自然的蹦出这句话来，这话一出口，金南俊就如大梦惊醒般看向了文南星。

“南星呐……”

金南俊很想对自己刚才的话做出解释，可文南星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歉的话就不用了，本来就是事实，只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吧。”

滚吧。

金南俊沉默片刻，起身离开了文南星的工作室。

闵玧其是第二个来找他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和闵玧其之前就发生过争吵，还是怎么回事，文南星发现闵玧其变了。他以为闵玧其会爹味十足的说些跟金南俊一样的话出来，但闵玧其没有，他只是坐在文南星身边很认真地问：“你是真的这么平静还是装的？”

文南星有些意外地看了闵玧其一眼，无所谓地说：“都有。”

他心里是有情绪的，可那些情绪就是积压着，他根本没有半点要把那些情绪发泄出来的意思。

文南星的答案令闵玧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闵玧其知道言语的苍白——一个人想要得到拯救唯一的方式就是自救，可文南星一点自救的念头都没有了，他好像踩着钢丝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闵玧其想起了文南星整容时，他对文南星说的话。

他说文南星是个疯子——那时这句话多少带了意气在，现在他却觉得当初他对文南星的评价是正确的。

文南星的的确确是个疯子，一个外表正常甚至是温和，但内心早就扭曲得不成样子的疯子。

而他闵玧其也疯了，理智告诉他应该离疯子远一点，情感又促使他不断靠近文南星，心里一边为文南星感到心痛，一边又冒出了一丝轻松和庆幸。他想要文南星变得正常，又想要看见文南星身上这种疯感带给他的愉悦。

他在阴暗扭曲的吸取文南星溢出来的痛苦、疯狂和灵感。

闵玧其按下自己的手，很温柔地问：“那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有我能为你做的吗？”

文南星淡淡地说：“没有。”

“好。”

闵玧其知道文南星会给出这个答案，他不再多说什么，轻轻地替文南星关上工作室的门后，就离开了。

方时赫因为文南星的线下anti太严重，不得不暂停了文南星的活动。文南星的整容是事实，公司也没办法替文南星辩驳什么，只能任由舆论发酵，如果没有线下anti的话，方时赫是想让文南星继续活动的。

文南星现在的话题度可是比那些当红艺人还要高，现在要是能活动的话，肯定能给防弹少年团带来大量的曝光。不过，就算文南星不能活动也没关系，他这段时间已经给防弹少年团带来了不少的曝光，队内另外几个小的粉丝都涨了不少。

要是朴智旻、金泰亨和田柾国能趁这段时间把人气拉起来，超过文南星的话，那对方时赫来说就是一石二鸟了，既让文南星渡过了丑闻期，又达到了牵制文南星的目的。

方时赫把每个人都当成棋子，每走一步都奔着他的利益最大化去。

至于人的死活，人的心理状态，他不在乎。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越风光就越黑暗，没人能从这个名利场里逃脱，他也不例外。

所以他不怕遭报应，他怕赚的钱不够多，遭的报应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