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怒江边的初遇
1985年,怒江峡谷的雨季来得比往年更早。
郁兰蹲在溪边清洗药草,傈僳族的百褶裙被水花打湿,贴在小腿上。
她今年十九岁,是寨子里最年轻的巫医继承人,能辨认三百二十种草药,看得见"生命纹路"——那些在皮肤下流动的、只有怒族巫医才能感知的能量轨迹。
"这是紫珠草吗?"
清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带着德国人特有的咬字习惯。郁兰猛地转身,溪水溅在脸上。站在晨雾里的女人像一柄出鞘的剑——金色短发,灰蓝色眼睛,白大褂下摆沾着泥点,手里捧着德文版《东亚药用植物图谱》。
"慕尼黑大学,莉莎·霍夫曼。"女人伸出沾满泥土的手,"你阿爸说,找你当向导最合适。"
郁兰没握她的手。这个外国女人太亮眼了,亮得像是会灼伤怒江的雾气。她低头看见对方无名指上的银戒,戒面刻着螺旋纹样——和她梦中见过的"生命纹路"一模一样。
2. 月光下的标本室**
莉莎的临时实验室设在寨子边缘的吊脚楼里。
郁兰每次送药草来,都能看见满墙的动物骨骼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蛇类,以及莉莎伏案工作时绷紧的后颈线条。
"为什么研究我们的草药?"某个雨夜,郁兰终于忍不住问。
莉莎的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西方医学救不了所有生命。"
她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照片,慕尼黑实验室里,关在铁笼中的狞猫左耳都有相同的白斑,说:“这些突变个体被当成实验品,但我觉得……它们或许掌握着某种生存密码。"
照片边缘染着血渍。郁兰突然抓住莉莎的手腕,拇指按在脉搏处。在莉莎惊讶的目光中,她低声说:"你的生命纹路……在求救。"
雨声骤然变大。
莉莎的银戒在煤油灯下闪着冷光,郁兰发现那根本不是婚戒——内侧刻着"Freiheit"(自由),和一组监狱编号。
3. 火把节的山洞
火把节那晚,寨民们醉酒酣睡时,莉莎带着郁兰潜入禁地。钟乳石洞里,岩壁上刻满祖先留下的螺旋纹样,中央石台上摆着具风干的狞猫尸体,左耳白斑如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