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锦一冲过来那一刻,萧乾元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的揽住她的腰肢,掌心触及一片轻颤。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一丝慌乱的气息扑面而来,温软的触感让他呼吸一滞。
“你怎么出来了?”萧乾元声音低柔轻缓,掌心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力道稳而柔,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呼吸节奏轻拍。
尤锦一扬起的小脸上有着他不曾见过的惊惧,眼中已是一片氤氲。
“我害怕。”她颤巍巍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在他心上,引他注目良久。
众人呆愣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首的家奴最先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自家公子,见他痴愣愣的瞧着那人怀里的小娘子,瞬间明白其心意。
“小娘子莫怕,我家公子乃清河郡郡守冯霖之子冯天佑,方才惊了您的马儿,是想请二位一叙,以示歉意。”
马背上的冯天佑听闻此言,脸上即刻浮上笑意,他迫不及待的跃下马背,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径直走向尤锦一。
“丁辉,莫要唐突。”
“是是是,是奴才不好。”名唤丁辉的家奴弯腰侧身让开一条路,嘴里振振有词。
那冯天佑嘴里说着莫要唐突,眼睛却肆无忌惮的在尤锦一身上来回扫视。
萧乾元默默地将她拉至自己身后,面对冯天佑时莫名带着些怒气:“怎么?方才说是要下大狱,难不成是要请我们夫妇二人去大狱里致歉?”
尤锦一低头瞧了瞧自己规规矩矩的衣裳,并无半分不合礼仪之处,就因为男人不怀好意的注视,便要她躲?错的又不是她。
绝妙的美人被人挡在身后,冯天佑不甘心的歪歪头,也只瞧见微颤的朱钗。
“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冯天佑笑着同萧乾元错开几步,“适才是本公子口误,是想要邀请这位公子到鱼雀坊一叙,不知二位肯不肯赏脸?”
虽然是在同萧乾元说话,目光却落在萧乾元的袖摆上,纤纤素指正紧紧拽着袖摆,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染了晨露的桃花。
指甲修的圆润光滑,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月牙清晰可见,衬得肌肤愈发细腻如雪。
冯天佑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忍不住伸手将其握住。
遐想之际,那双手已被萧乾元握在手中。冯天佑面带笑容,眼中却饱含怒意。
“清河郡景色宜人,你们应当多停留几日,本公子自会尽地主之谊。”
尤锦一自萧乾元身后走出,脊背挺的笔直,毫不避讳地迎上冯天佑不怀好意的目光,坦荡的站在萧乾元身侧。
萧乾元微微侧身,垂眸看向身侧的人,语气和缓,轻柔的怕吓到熟睡的小猫:“夫人,你怎么打算的?”
许是见萧乾元低头询问她,冯天佑来了精神,立马向前跨出一步,毫不掩饰眼中的欲念。
“夫人且放心,只要你在清河郡一天,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传来周围百姓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多是唉声叹气,好似生怕她应下此事。
“夫君,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若是天色再晚恐怕就寻不到住处了。”
尤锦一的身影被萧乾元的身影完全笼罩,她面上虽有惊恐之意,可以身子笔直,全然不是方才受到惊讶的模样。
听到她的话,萧乾元蓦地看向她,好像不解她的决定。
冯天佑怔愣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楚竹同秦起站在两侧,将他们与那些家奴隔开。
最先反应过来的萧乾元反手握住尤锦一的手,一脸宠溺的轻轻拍拍她的手:“既然夫人如此说,那我们便离开。”
萧乾元如此说着,引着尤锦一转身折回马车,而那些围困住他们的家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楚竹二人也不肯收剑,默默对峙。
“冯公子这是何意?”萧乾元搀扶着尤锦一上了马车,见此情景转身询问冯天佑。
冯天佑摆弄着手中的马鞭,好像没有听见他讲话。
倒是他身旁的那个一脸谄媚笑意的家奴迎上前来:“公子莫要误会,你们初来清河郡不晓得这边的风土人情。我们公子心善,不过是想邀二位在此停留几日,您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实在是抱歉,舟车劳顿,我家夫人的确已经没有游玩的兴致,他日若有机会必会故地重游,届时绝不辜负冯公子的好意。”
萧乾元体面得体的拒绝了冯天佑的邀请,围观的百姓虽然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好像并未关注这件事情,但随着他们对峙的时间越来越长,百姓明显越发好奇。
家奴丁辉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色有些担忧。
因为先前那件事,公子已经被郡守罚过,若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引发什么事,只怕不是罚那么简单了。
他往冯天佑身边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公子,那位夫人显然有些怕您,您若强行将她带走,恐难以得到夫人的心,不妨等周围的人散去,公子再慢慢劝说。以我们公子的样貌家境,不愁那夫人不倾心于您。”
丁辉说的话好听,冯天佑也爱听。他虽然不情愿,但面对萧乾元还是笑着说了些体面话:“既如此,那本公子就不勉强了,若在清河郡遇到任何问题,都直接可以到郡守府来寻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