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哥你打我做什么?”
“啰嗦什么!快点赶路。”
裴舒心下了然,这么说来,自己很有可能是他们投奔洛城府军的投名状。
他如今已深切体会到了谋士原来是个高危职业,动辄就要搭上命的。
他不再说话,只垂着眼静静走着,忽然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
“磨蹭什么呢?”
裴舒目光涟涟,“军爷,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休息片刻可好?我不会逃的。”
一边在长袖的遮掩下,把脚边的尖锐石块藏在手中。
“大哥,我们也走累了,原地休息会儿吧。”
“是啊大哥,晚点到没事的。”
“行行行,原地休息。”
·
桑决来到裴舒的小院,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问在附近轮值的士兵,“裴公子呢?”
士兵道,“回将军,裴公子今早说要到近郊转转。”
桑决心中忽然不安,今晨降兵叛逃,定是要穿过近郊的。他带上刀牵上马,就要往出走,想想又背上弓箭。
这时候还敢独自出门,他是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打马疾驰,直奔禁军降兵营地,那里如今已经没有人,只有空空的围栏和营帐。
秋日的风吹来,在他耳边打了个卷,嘲笑他的徒劳。
“裴舒,裴逸安,你在不在?”
可惜无人回应。
又转向附近的空地,仍然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桑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一片绵延数里长的树林,那里最适合藏人。
裴舒最好是自己躲起来了,而不是路上遇见什么伏兵!
控马正要朝着那片树林奔去,忽而一声嘶鸣传来,桑决抬头看去——树林边上徘徊着一匹马,正是裴舒的马!
·
裴舒一路上不是腿软就是头晕,尽量拖着时间。
遇到岔路口,他便说,“从这边走,离洛城的方向更近。”
黑甲兵就偏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别想骗我们。”
这正合裴舒心意,给他们指正确的路他们不走,绕远路可不能怪他。
他确定了这些人暂时不会杀他,就一边磨蹭着,一边在袖中用石头磨着绑着手腕的麻绳。
午饭时间到了,裴舒坐在一边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看着几人围着火堆烤野鸡,肚子叫得就更响了。
“怎么,你也想吃?”
小弟一号拿着块鸡肉拿到裴舒面前晃,裴舒咽下口水,转过头去,不闻不看。
“嘿?还挺清高,你还嫌起来了?”
裴舒瞪视过去,看着对方脸上奸邪的笑,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小弟二号领会了一号的意思,提议道,“大哥,我看这个裴公子长得不错,要不大哥你先享用一番……”他搓搓手,“我俩跟在后面吃点大哥剩下的就行。”
大哥“嗯”了一声,用落叶擦了擦手,目光上下打量着裴舒,似乎在想从哪里下手好。
这是要饱暖思淫.欲!裴舒心中警铃大作。
现在可不能说什么话刺激对方,裴舒用目光警告着几人,手下动作不停。
死手,快一点。
乖宝,你搬到救兵没?
所幸,麻绳就剩一丝儿连着了。
眼前的黑影越来越近,“大哥”解了铠甲,正要解裤子,脸上淫.笑一浪接着一浪,“最近可憋坏了,那就让我尝尝,这小郎是什么滋味!”
裴舒心中暗道“糟糕”,两手使劲一挣,麻绳被挣开。
与此同时,黑影正要扑过来,还没等裴舒闪身躲开,一只羽箭不偏不倚射在“大哥”心口。
接着又射来两箭,落向其余两人,一箭射在腿上,一箭射在眼上,让那两个小弟无法再逃跑。
裴舒趁机抬起脚,给“大哥”补了一记断子绝孙脚,可是“大哥”只能到阴曹地府里去喊痛了。
倒是那两个在地上打滚的小弟的嚎叫,震得他耳朵疼。
“裴逸安!”
脚步声传来,裴舒在心中数着一二三,转头,虚弱微笑,“桑将军,你来了。”
然后手指扶上额头,弱柳扶风一歪,在确定被身后的人接住后,裴舒晕了过去。
桑决虽稳稳托住了裴舒,呼吸却不禁有些乱,他探了探裴舒的鼻息,还算平稳。
不过他没有发现,当手离开的瞬间,裴舒的呼吸乱了两下。
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在马上,桑决也跟着上马,让裴舒在前靠在他怀里。
乖宝开心地叫了两声。
“桑决还蛮细心的嘛。”裴舒想。
只是当马疾驰起来,把他浑身骨头颠到都快要散架的时候,裴舒很想睁开眼,问一问,“桑将军,骑慢点会死吗?”
反正他感觉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