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刀尖刺进血肉的声响。
洛欣被握住肩膀时条件反射地转身,结果却被赵安平按住手臂划开了脖子。
“嗝……嗝……”她不敢相信似的捂住脖子上的刀口。
可血止也止不住。
“洛欣……?”浓厚的血腥味让江予慕意识到了什么。
洛欣倒在了地上,肢体不断抽搐着,直到体温慢慢冷却。
死前她都像金鱼一样瞪着眼,眼中是凝固的不甘与恐慌。
“嗬……嗬……”赵安平不断喘着粗气。
洛欣的血溅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沐浴在一种狰狞残酷的氛围中。
但同类的消亡并没有让他退却。
相反,他那双几乎长在面孔两头的黑色眼睛中涌现出叫人胆寒的精光。
“哈……哈哈……”赵安平笑起来。
他用染血的手捂住自己的脸,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
“原来……原来杀人是……是这种感觉啊?”他摩挲着自己的双臂,“我……我还以为有多吓人呢……很……很普通嘛!”
怪物跟着他一起发出“嗬嗬”的笑声。
“很好。”怪物说,“你献上了祭品。但是我说过吧?你们房间今夜得死两个人。现在只死了一个,还是不够。”
赵安平的笑声在这句话中终止了。
“还……还要再杀一个?”他恍惚地看向手中的刀,“还得……再杀?”
“对。再杀一个,你今夜就不用死了。否则……下一个就是你。”怪物说。
“我……为什么下一个还是我?”赵安平似乎觉得难以置信,“我刚才已经献上一个祭品了不是么?就算要死……下一个该死的也不是我吧?!江予慕呢?尹娇娇呢?”
“我就是让你选一个啊。”怪物恶劣道,“毕竟……就和那个死了的女人说的一样。论起来,你才是最没资格活着的。”
“我……我没资格?凭什么说我没资格?我……我做错什么了?”
“你长成这样就是错。你出生就是错。”怪物毫不留情道,“你看看你的脸。安康鱼都长得比你长得有个人样!你父母生下你肯定头大吧?人人都笑他们的儿子是个傻子!”
“傻子……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在怪物侮辱赵安平的同时,房间角落的泥娃娃也毫无征兆地唱诵起来。
“两个眼睛,两个眼睛,分真开,分真开,鼻子长得很宽,嘴唇全往上翻,真奇怪,真奇怪!”
“不!不是!”赵安平捂住自己的耳朵,“别唱了!别唱了!”
“为什么不能唱?”怪物凑近他说,“你长成这样不觉得不好意思,别人说出来就不行了?不承认有用吗?你就是这副熊样,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女人愿意跟你!”
“啊啊啊啊!”赵安平狂奔向角落,不管不顾地对着泥娃娃就是一阵乱劈,“我让你唱!我让你唱!我去你妈的!我去你妈的!”
泥娃娃没多久便被他砍得七零八落。
可即便身子都断成两节了,似乎却并不妨碍泥娃娃继续唱那首自创的歌谣。
赵安平再也忍不了了。
他狠狠踩了几脚泥娃娃的残骸,提着刀走向尹娇娇——也就是伊苏身体滞留的房间。
倒也奇怪。
他竟然无视了人在客厅的江予慕,舍近求远去找房间里的自己。
为什么呢?
可以理解为江予慕愿意陪他在客厅,他是心怀感激的吗?
伊苏记得自己锁了门。
但赵安平并不会被区区一扇门困住。
他用脚踹,用刀砍,没一会儿脆弱的门板便在他的摧残下破开一个大洞。
于是他把手伸进去,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门锁。
“赵安平。”
就在他即将进去时,江予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嗯?”赵安平面色凶狠地睨着她,“你想代替她吗?”
江予慕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赵安平于是嗤笑一声,推开门往里走。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
江予慕并不是单纯从客厅过来的。
她也去了一趟厨房。
不过,她拿着刀干什么呢?
伊苏有些疑惑。
打算威胁赵安平吗?
为了尹娇娇?
但下一秒江予慕的动作却打破了伊苏的认知。
她像离弦之箭一般动作极快。
说来也是讽刺。
赵安平的死状和他杀死的洛欣一模一样。
“为什么非要如此呢?”江予慕的神情变得冷漠无比,“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呢?”
不仅是伊苏,连怪物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