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徽道手指顺着他的脸一路滑下去,来到胸口。
王离自小习武,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身材是极好的。
赵令徽眉毛轻挑,与她前世那些男宠比起来,王离绝对是不差的。
不,他们比不上王离的。
他们都是些文质彬彬的书生,细皮嫩肉的,受不得一点风霜。
她的后院里,似乎少个这样的。
——赵令徽此时轻佻地想。
但也仅仅是想了下,她可不会荒唐到真的那么走。
饶是假戏,赵令徽也品出来了些旁的风味。
王离也太乖巧了些。
若非他如此乖巧,她也不会进行到眼下这一步。
“事情办的怎么样?”作恶欲稍压下点,赵令徽没忘了正事。
她指的是,之前吩咐他的那些事,包括收买景易。
“都、都、都完成了,彭城内,凡是有头有脸的人身边,都安插进了我们的人。”王离身体仍僵着,不敢动,“都按您的吩咐做的,先让他们按兵不动。”
“景易呢?”赵令徽手指在他胸口打着圈。
王离哑了一瞬,再说话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了:“她、她答应了。但是、但是……”
一连说了好几个“但是”,王离都没“但是”出来。
“她要了什么?”赵令徽收回放在他胸口的手。
“中尉。”王离像是得到解脱似的,吐出一口气,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赵令徽,“这能成吗?”
“成的。”赵令徽没跟他多解释。
前世她知道景易是个女儿身,还是垓下之战后,景易被俘虏,到了狱中才发现。
吕雉出面,保下了景易的性命,做了侍卫。
这离间计,有景易在,应当好办地多。
“教给你的话,还记得吗?”赵令徽从他身上起来。
“记得的。”王离跟着坐起来。
“那就等十日后,散播出去。”赵令徽面无表情地开始整理衣裳。
“好。”王离从善如流地点头,“你……怎么样?”
“我已经暂时取得了范增的信任。你做事的时候,记得缜密些,交给旁人去做,别漏了马脚,尽量少出门。如果可以的话……花重金找一个跟你身形相似的女子来,你毕竟是男子,有些事不好办。”赵令徽的衣衫基本是整齐的,没几下就整理好了。
“有些事指的是……”王离眨眨眼,表示自己真的不明白。
“范增、虞姬、项庄……或者这彭城中的任何一个人,乃至于项羽,都可能要见你。”赵令徽垂眼,“别的倒还好,只怕他们认出这张脸来。”
临行前,赵令徽考虑过要别的人同她来。
但陈贺太莽撞,孔聚太呆板,冯珥有事在身,旁的人……更是不行。
思来想去,也就王离合适,尤其是,王离不会对她是女子还是男子这件事起疑。
王离眼神涣散了片刻,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有什么就问吧。”赵令徽淡淡看他一眼。
“男人之间……也能做那种事吗?”王离双耳赤红。
赵令徽整理衣角的手一顿:“可以的。他们被称作龙阳君。但是你别多想,也别有什么负担,我不是龙阳君,没有那种爱好,我们只是为了计划行事。要真让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地方,倒是我的罪过了。”
王离怅然若失,点点头。
“我得走了,历阳侯那边看的紧呢,不能在次过夜。你多注意些就是。”
王离应下,在赵令徽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扣住了她的手。
赵令徽侧眸:“怎么了?”
“你要一切小心。”王离衣衫散乱,眼尾仍带着红,羞色未褪去。
赵令徽莞尔:“好。”
.
历阳侯府中,赵令徽住处。
吹了灯,赵令徽拉下帷帐,一转身,榻上多了个笑吟吟地女子。
赵令徽险些叫出声来,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张望卿,你要骇死我吗?”
张望卿嬉皮笑脸,极为自然地往榻上一躺:“陶大人,深夜幽会哪家小娘子啊,回来这么晚,害我苦等,险些以为要独守空房了。”
“这你都知道?”赵令徽往她旁边蹭了蹭,“去里面些,好你个张望卿,合着等我许久呢,也不怕被人发现拿了去,小心你姓名。”
“陶晖的名字,这些日子彭城里里外外谁人不知呀?哪里用我仔细去打听。”张望卿嗔她一眼,“还不跟我说实话,私会哪家娘子了?”
赵令徽咋舌:“的确是算是私会小娘子了。不过不告诉你。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在这里?”
张望卿撑起二郎腿:“我在历阳侯府周围游荡这么多日子,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混进来看你,你不谢我,还质问起我来了。”
赵令徽拉了被子,和她一同钻进去:“这不是托你的福,进了这历阳侯府吗?我谢谢你啊,送我进这里头。”
张望卿撇嘴:“你胆子可真大,他可是历阳侯范增,他你都敢算计。”
赵令徽无辜道:“胆子大的可不是我,胆子大的,另有其人。”
知道赵令徽在揶揄她,张望卿也不接话,随手捡了赵令徽一缕头发玩弄:“话说,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彭城啊?还跟一个奇怪的女子在一起?不会就是你今晚私会的那个小娘子吧?”
“这不就多感谢你这胆大包天之人了吗?不如,你猜猜那小娘子是哪个?”赵令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