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放屁。”这句坚定有力的话,突然从耳畔响起,他想起了星星,想起了林池。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抓阄后,苏暮寒走出房间,敲响林池的房门。
林池睡眼惺忪,“怎么了?”
苏暮寒清清嗓子道:“睡不着。”
林池看看闪电,又看看面前的人,幸灾乐祸道,“你不会怕打雷吧。”
“没有。”苏暮寒说,“就是单纯的睡不着。”
“真的没有?”
“没有。”他接着一口否定。
“好吧,有牌吗?”林池问,“我带你玩个好玩的。”
规则很简单,牌分俩份,每人各出一张把牌连接起来,只要有相同的数字,从开始的那张道结束的那张都可以拿走,比如:1234567891,那么这些牌,都可以由最后出的那个人拿走。
这个游戏没有尽头,至少苏暮寒是这么想的。
刚开始的他怡然自乐,后来的他乐极生悲。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
苏暮寒抬眼看着林池,“这个游戏能结束吗?”
“不知道碰运气。”林池笑着看他。
苏暮寒抿唇缓缓低头,平复心跳,接上林池的牌。
林池之所以选这个游戏,是因为实在找不到话题聊,其次,那个梦又在作祟了。
灯一直开着,窗外的雨渐大,妖风呼啸。房间一片安静,直至天光大亮。
雨停了。
“下去吃个早饭?”
“好。”
林池拖着沉重的脑袋洗漱,吃饭,刚想回二楼补觉,院门口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喊,“你不要摸它,好脏。”
接着是点点的叫声。
林池冲出门,点点坐在院门口,它的对面是一个男人带着个小孩。
他忙蹲下身安抚点点。
那男人拉着小孩要走,嘴里却念念有词,尖酸刻薄地用方言说,“里这家远离,会沾上霉运的,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他家有人抱着只带血的猫,估计是他弄死的。”
林池只能听个大概意思,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他打开手机录音。
“站住。”林池说,“怎么没本事用普通话?”
苏暮寒听到吵闹声,从院子里出来。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猫是我们家人杀的?”林池气的声音都有些抖,“你又是从哪里来的结论我们家人有霉运,那真是幸苦你了,每天从这里过都还好好的,在哪个寺庙求的平安符,这么管用,怎么不给街坊邻居都发一个?”
那男人手指苏暮寒,“不是他杀的,他把那个猫抱回来干嘛?”
林池激动道,“我问你证据呢?你看到他杀的了?什么时候?用的什么工具?他把猫带回来干你屁事?你是谁?管得着吗你,一天张着个嘴就乱放屁。”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男人带着孩子就想走,“神经病,走,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走什么走,道歉。造谣污蔑的话当没发生过?好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啊,你不道歉可以,我直接告你诽谤,你等着。我有的是时间。”林池看着周围探出来的脑袋,“还有你们,我要是再听到你们造谣污蔑,就等着法院的传票,我有的是时间。”
那男人看着林池暴躁如雷的样子,思索片刻,“对不起行了吧,一点屁事这么计较,走。”
林池语言讥讽,“是,你宽宏大量。”
回了院子,刚关上门,林池就撞入了一个拥抱,“谢谢。”他听见苏暮寒说。
“不客气。”林池的手在抖。
“哇,你们在干嘛?”陈横揉着眼睛走出来。
俩人默契地迅速收手。
林池咳嗽一声,“没干嘛,好困,我要去补觉了。”
可他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精神异常地亢奋。
他嘴里数着:“一只羊、俩只羊、三只羊。”脑海里确是苏暮寒的样子,也对,他那副无所谓周围议论声的样子,确实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次日天气晴朗,林池依旧窝在房间里赶稿,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S:【下楼。】
在画:【有事?】
自从画稿数量多起来后,林池就换了这个名字,说是为了让单主安心,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S:【对。】
苏暮寒递给林池一个iPad盒子,林池瞳孔地震。
“送你。”苏暮寒说,“谢谢你。”
林池挠挠头,“这……算了吧,你自己留着用,或者退了,那么小的事,我收着实在良心不安。”
苏暮寒摇头,“不是小事。”他看向林池的眼睛,“那是我来说不是小事。”
是他十几年的噩梦,是他第一次明白,面对这些留言蜚语可以反击。
而这个礼物,是一道分割线。
“你一定要收下。”苏暮寒。软磨硬泡般继续说:“好吗?”
林池接过,“好,正好我用那个用得眼花,谢了。”
当天晚上,苏暮寒再次敲响林池的房门,“我可以在这里写作业吗?”
“为什么?”
“一个人怪冷清的。”
林池心里腹诽你之前不一直都是一个人吗?然后妥协道,“好吧。”
苏暮寒刚坐下,林池便开始找话题,“你在学校有人追吗?哪科成绩最好?”
真是一点都不会聊天……
“可以不说话的。”苏暮寒低头写字。
“好。”
笔尖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和电容笔在屏幕上触碰的声音,交织成一首独特的乐曲,在往后的每一个夜晚,都会响起。
气温渐渐升高,七月盛夏的正午,窗外蝉鸣不止,风扇把衣服吹起一个鼓包。
林池趴在桌子上,“好困,我眯一会儿。”
苏暮寒看了他一眼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