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姜望朴一觉醒来,发现又落了雪,跟前几日的鹅毛大雪不同,这次是密密簌簌的雪粒子,敲在窗上,地上,瓦上,叮咚有声。
“来人。”
如画应声而入,服侍他更衣,一面道:“好雪,殿下许给臣的雪景图该画了吧?”
姜望朴笑笑,“近日不得空,等闲了定少不了你的。”
“是,臣倒忘了,今日礼部请殿下去试穿礼服。”昨日朝上,皇帝正式宣布立九皇子为太子,一应典仪立即提上了日程。
“替我研墨!”姜望朴又道。
“谢表臣都写好了,您看看。”如画走到书案前,刚要拿奏折,却忽地失声叫道:“咦——”
只见案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信封。
他确信,这不是他放的,但这书房,除了他与王爷,无人能入。
他一愣,旋即稳住心神,拿起信封看视。
封面光洁,无有字迹,也未封口,往桌上一倒,骨碌碌,滚出只金戒指,上嵌佛手形红宝石。
如画又是一愣,就要拿起戒指,却被身后的人抢了先。
姜望朴只看了那戒指一眼,就道:“怎么回事?这戒指怎么会在这儿?”
如画嗫嚅,不敢看主人。
“她不是已经走了么?”
姜望朴看着他渐渐泛白的脸,眸光一暗,“你,你背着我做了甚么?”
“殿下,她不能留。”如画噗通跪地,“女人最易怨恨,若她哪天一不小心说漏嘴……臣不敢冒这个险!”
“混账!”姜望朴抬脚蹬翻如画,“我的人你也敢动!你是嫌命长,是不是!”
他拔下墙上长剑,抵住他的脖子,“你给她偿命!”
入画不躲,不避,也未求饶,只是双泪长流,“臣不后悔,那些有可能妨害殿下的,不管是谁,臣都要剪除,不管用甚么手段!”
他深深望着他,“殿下,您动手罢!”
姜望朴咬牙,手却抖起来,当啷,剑落在地上,他愤恨转身,“若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臣保证。”
“起来吧!”
如画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姜望朴已经拿出信纸,在细看了。
“妾心唯念殿下,特在雷公庙静候,依依泣笔。”字迹端正秀雅,是她喜欢的楷书,却不是她常用的隶书。
“有人捣鬼!”如画偷眼扫了扫信纸,立即道,“殿下不用理!交给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