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许多顶级奢侈品,其的作用本就不是显摆豪奢,它们只是用于彰显权力和地位,彰显一种“圈内人”、“自己人”的身份。
就如拉法的许多型号并非有钱就能买,它先是要求购买人已经持有多少台拉法,后又要求购买人提供赛道……各种要求下来,“杂务费”远超车费,而两者一合计,费用何止是几个“小目标”。
可若是用权力买车,那么这费用甚至能忽略不计。
就如夏远山的电话费。
其实夏远山用一元单价出售制暴器,赚的也不是钱,而是西城雍家的部分权力。
这权力,或许能“提现”,但更多的,却是游戏的话语权,甚至是规则的制定权。
有了话语权,她说什么,哪怕再可笑天真,你也得听。
有了制定权,她只要想,就可以忽视要求,为所欲为。
若严格按照夏远山的购买资质,她肯定是“不配”购买那台FXXK的,但因为她有权力,现在就不是她配不配“拥有”,而是她想不想“打电话”了。
权力脚下没有门槛,门槛永远是用来筛选芸芸众生的。
所以黑子表面入不敷出,但实则却赚得盆满钵满,甚至远超白日。
就在李凤尾暗自思索的时刻,夏远山淡淡道:
“如果我不打电话,去搞一台消耗品,反而会令我难做,因为这会显得我没诚意。就像……”
李凤尾抢话道:
“就像作为乙方会花大价钱给甲方开下半场,如果甲方拒绝参加下半场,乙方不但不为省钱感到轻松,反而会为没能看甲方嫖而感到不安。而你就是甲方……”
夏远山纠正说:“我和云山一起做甲方,那通电话以及那台车,就是下半场。”
“这么说来,云山还在帮你?”
“对,他知道这层含义。所以平日里有事没事就要这要那,那群乙方可感谢他了。”
“但是他活得确实太张狂了,有一段时间,我那朋友圈里,总是占满了他那台破车。”
“你作为圈里人,当然得一起目睹他‘嫖’的全过程了。而圈外人……”
夏远山待面前冷气散去才说:“圈外人没能力伤害他,圈里人没理由伤害他。”
经夏远山的这一番分析与解释,李凤尾登时觉得那个整日游手好闲、嬉皮笑脸,不是黄毛就是粉毛的小云山是大智若愚。
一时间,二人静默不语。
夏远山不断哈着热气,看那气体脱离口腔的瞬间凝结成小颗粒,白茫茫的,还未止息就被风吹散开来。
她又看向那绵延的远山,信息熵扑面而来,风暴般裹挟人的感官,令人应接不暇,显得壮观又宏大。
这会,李凤尾突然意识到什么,他问:“既然黑子赚取了那么多的权力,为何不能用此帮助白日度过危机?”
夏远山解释道:“黑子是黑子,白日是白日,人各有命。”
李凤尾眉头一皱,说:“你的意思是,你能让那些人帮助白日,但你不想?”
“可以这么说。”
“你——”
李凤尾有些气急败坏,他刻意压低声音,道:
“你到底在做什么?!明明有法子脱险,为何放着不用?!你真想曜日崩坏吗?!难不成你有更好的法子救曜日于水火之间了?”
“还没想到法子,但……嘘。”
夏远山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凤尾扭头一看,就见一名头顶扎着小揪揪的男子大步走来。
那男子笑着打招呼道:“姐、凤尾哥,你们在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