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愿取消婚约了,应该是帮你一次了吧?”曾全露出一个笑容,“你也帮我一次,让我进苍澜门。”
韩苗苗:“……”
“好。”
就这样,曾全躲在韩苗苗的马车里,两个离故土的少年人,一路走向他们从未见过的宗门:苍澜门。
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每日韩苗苗都会留一些食物和水给曾全,曾全极为灵活,有时躲在车底,有时藏在人群之中,而张辉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车队还多了一个人。
等到了苍澜山,所有人下马列队的时候,张辉走到轿子前,对韩苗苗说:“小姑娘,你出来吧!”
韩苗苗下了车,但是心却是提着的,唯恐曾全被发现了。
张辉凑近来,嗅了嗅,低语:“怎么有其他人的味道?”
说完他又走近几步,伸出手去揭轿子的围帘,韩苗苗额头都冒汗了,她紧张地盯着眼前的轿子。
围帘被撕下来,里面却空无一人!
韩苗苗的心落了下来。
张辉扭头狐疑地看着韩苗苗:“你见到陌生人了吗?”
“没有。”
张辉点点头,指着不远处高耸的山峦,崇敬地说:“这就是苍澜山,高八千丈,绵延数千里,在山的最深处,就是修仙界第一宗门苍澜门,你是修了几百辈子的福气,才得入此门哪!”说完他有些自伤,因为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成为正式弟子,而如今杂务缠身,几乎不可能了。
此处千山鸟飞尽,孤云独自闲,云深之处,渺渺不可见,向白云漫溯,如身处九天之上。越走,就大雾缭绕,难以辨别方向。
这是苍澜门的护山阵法发动了。
张辉整了整大衣的下摆,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磕头,朗声道:“外门弟子张光军带新弟子韩苗苗入门,请守山师兄放我们进去。”
“你叫张光军,不叫张辉?”韩苗苗歪着头看他。
“我在外历练,都用张辉这个化名,时间久了,别人叫我张光军我反而不习惯。”张辉苦笑道,
“你还是叫我张辉吧。”
天际出现万丈光芒,突然像一块破布被扯了一个口子,钻出一个人的脑袋,挽着道童的发髻,打着哈欠,声如雷震:“进来罢!”
说完,那个口子扩大了,投出两道金光,将韩苗苗和张辉摄了进去。韩苗苗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见自己到了一个光洁宁静的高台之上,大地用大理石铺成,栏杆都用的汉白玉,空气如泉水清冽,不寒不冷,四季如春。之前看到的那个童子低眉肃目,扫了一下浮尘,对张辉道:“你自去修士阁领赏。”
“新弟子韩苗苗,你随我来。”他微微颔首,便转身上了高台上一条通往云深不知处的汉白玉桥,韩苗苗连忙追上去,她看见了水汽氤氲的水池里有梳理羽毛的仙鹤,又看到了一一风荷举的菡萏盛放,还看到了凌寒独自开的榆叶梅,当她经过一片丁香花海的时候,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肺的花香让她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杨师兄,这几日丁香越发喜人了。”童子施礼道。
韩苗苗望去,在丁香树林间,有一个穿着白色道袍,面容如玉的冷峻道人,他抬手就是一阵雨,甩袖就是一道风,见了两人,便携着花香过来了。
“这是我们苍澜门木曲峰的守山大弟子杨师兄,是我们苍澜门有名的天才。”童子道。
韩苗苗不敢看他,而杨师兄微微皱眉,道:“她就是传来敦敏师伯消息的那个凡人?”
“正是。”
“可惜。”杨师兄深深看了韩苗苗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韩苗苗当时以为杨师兄说可惜,是因为敦敏大修士的死。